李欣微微一愣，看向白慧。
白慧笑了笑，：“好歹，我也是孫家的媳婦兒，孫喜鵲再怎麼也算是我堂妹。”
李欣微微低垂下頭，想了想道：“就怕……到時候白姐你遭人埋怨。”
白慧無所謂地輕笑一聲，：“遭誰埋怨？孫喜鵲？她還這個膽子來埋怨我，如今她處處還要仰仗她堂兄，少也得看我兩分臉色。”
白慧這話得雲淡風輕，但是李欣知道，恐怕這段時間孫喜鵲的安靜跟孫鴻雁和白慧脫不了幹係。
他們倆是真的有出手管孫喜鵲，不讓她再肆無忌憚地跟李欣這邊兒對著幹。
白慧望向李欣道：“你要是決定了，我就幫你想辦法。如今你這邊兒人也少，家裏活計多，買個丫鬟回來伺候也不算多大回事兒。”
銀環和杏兒倒也罷了，姚華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愣愣的。雖然稅家家境殷實，卻也沒有要買丫鬟回來伺候什麼的。
李欣想了想，道：“當初孫喜鵲開的價很高，而且碧跟我的關係……大概有心人都能知道。”
白慧笑了聲，：“你要是怕她嚼這個舌根子，那倒也不必。等買了碧回來，給她改個名字，再不許她到處走，孫喜鵲怕也是不敢到你這邊兒來的。”
白慧頓了頓，又道：“對了，有件事兒你怕還不知道。喜鵲她爹做了主，為了闖兒，讓刁老妖倒插門。嫁給喜鵲。最近家裏就是為著這件事鬧騰著，喜鵲三兩頭的變主意，刁大娘那邊兒也是死活不同意。也因為如此，喜鵲她爹才讓發賣了一下家中的下人。人多嘴雜，談家裏邊的事兒傳出去難聽。”
銀環嗤了一聲：“那孫大叔咋想的？都這會兒了才想著發賣人。”
杏兒若有所思，低聲道：“莫不是家中境況差了？”
白慧聳了聳肩：“喜鵲他們跟我和鴻雁不是一家的。這個……我卻是不知道。不過瞧著最近叔那邊兒，好像的確是有些愁雲慘淡。”
孫家如何李欣管不著，白慧可以幫她把碧給買回來到底還是讓她動了心。
想了想，李欣還是問白慧道：“多少銀子使得？”
白慧心中默了默，伸手比了個數。
李欣又思索了半晌，方道：“那就麻煩白姐了。”
白慧笑道：“這不算什麼麻煩的，我也是舉手之勞。”
李欣便起身去取了銀子。回來後交給白慧，：“要是不夠，白姐就先幫我墊上，到時候我再添給你。”
白慧笑道：“這些便夠了，買個丫鬟。又不是請尊金佛，要不了多少錢。”
銀環在一邊咋舌：“你們家家底兒真的是厚起來了啊，如今家裏邊兒的銀錢拿出來都不喘氣兒的。”
一句話頓時讓另外幾人都笑了起來，杏兒點了點銀環的額頭：“她心裏抽著抽著肉緊呢，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銀環便嘿嘿笑。
碧的事情交給白慧處理，李欣也放了心，沒過兩，白慧便在入夜時分帶著碧登了李欣的門。
把人留了下來，李欣請白慧進屋坐。
白慧喝了口茶水。搖了搖頭：“我就不坐了，這個給你。”
著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出來遞給李欣：“錢沒花完，這是剩下的，還給你。”
完又往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契紙：“這是這丫頭的賣身契，你拿著。”
李欣接了過來，對白慧道了謝。
白慧：“其他就沒什麼事兒了。也晚了，我先回去了。”
李欣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請你吃個飯。”
白慧笑道：“那我鐵定來。”
李欣送白慧到坡口去，白慧頓了頓，還是拉了李欣道：“喜鵲要把這丫頭賣到窯子裏去的，我半道上截了那人伢子的路，跟她談了價錢把這丫鬟買回來，還給了她封口費，讓她隻管跟喜鵲把她賣到窯子裏去了。今後這丫頭還是就隻待在你家裏邊兒就行了。”
李欣聽到白慧孫喜鵲要把碧賣到窯子裏去就有些火冒三丈，克製著自己的怒意淡淡應了白慧一聲。
白慧輕聲：“好在這丫頭也甚少拋頭露麵，長得也普通，丟在人堆裏也認不出樣子來。你給她換個名字，多等段時間再讓她出來。”
李欣明白白慧的顧慮，衝她感激一笑：“這事兒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白慧拍拍李欣手：“那我走了。”
“哎，下次帶蘅兒和蕪兒來玩兒。”
白慧笑道：“一定。”
李欣回了屋去，碧還緊張地站在廳中，鎖著脖子，手拽著包袱，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露出的一節手臂上還有被人抽打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