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酥果子是麵粉裹著糖心做的,在鍋裏炸過後拎起來,再撒上白糖。
這東西精貴也不精貴,但好歹有麵粉和白糖,也不是平常人家能吃的。
這還是關文買來留著待客的時候用的,有大客戶需要他這個東家出麵招待的時候關文才拿出來。
看到李欣趴著幹嘔,關文頓時急了,忙給她撫著背疊聲問:“這是怎麼了?吃不慣這個?”
李欣嘔了半,不單把方才吃的那酥果子的殘渣給嘔了出來,還把今兒逛了那麼就吃的那些個東西全都給嘔了出來。屋子本這窄仄,立馬就泛起了酸氣。
李欣咳了咳,感受著關文寬厚的手掌在自己背上輕拍著,麵部向著地上輕喘著氣:“把門窗給打開,味道怪難聞的。”
“沒事兒?”
關文一邊關心地詢問,一邊按照李欣的給開了門窗,端了水來讓李欣漱口。
李欣漱了兩回方覺得嘴裏舒服了些,腦子還有些懵懵的,苦笑著對關文:“好像真的吃多了……”
關文又想笑又想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還是失笑地搖搖頭,親自去廚房那邊兒鏟了柴灰把穢物給掩了,又打了水來讓李欣洗把臉,倒了溫水讓李欣喝些。
李欣自去漱了口洗了臉,方才回來喝了半杯溫水。
關文:“還是去醫館看看,讓大夫開張醫子。要是再吐了可怎麼辦?”
那就是神經性胃炎了。
李欣撇了撇嘴,本想不用去,見關文執意。終究是拗不過他,點點頭收拾了一下,跟關文去安和堂。
掀了厚氈子,鋪子裏的人都朝他們望了過來。有了那年輕夥計的教訓在前。大家都不敢再妄議東家和別的女子的事兒。恭恭敬敬地叫了聲:“東家好,東家夫人好。”
李欣沒多少氣力應付,隻點了點頭。
去了安和堂,阿秀卻正巧不在,出診去了。今日坐堂問診的是個白胖胖的大夫,瞧著就有兩分喜氣,臉上笑眯眯的。
餘掌櫃卻恰巧在,忙招呼關文和李欣,隻當他們是來尋阿秀的。忙道:“真不好意思,阿秀出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關文笑道:“沒事兒。我們來不是找阿秀的,麻煩餘掌櫃安排個大夫給我媳婦兒看看。”
餘掌櫃忙“呀”了一聲,問道:“嫂子是哪兒不好?”
關文回答道:“今兒估計是吃撐了,方才吐了一回,她胸口還是悶得慌。”
餘掌櫃忙回頭喚了一聲,那白胖大夫便走了過來。
關文倒是真把李欣當做病人看待了,扶著她坐,目不轉睛地看著白胖大夫給她診脈。
白胖大夫一直笑眯眯的,倒是讓人沒那麼緊張了。
被關文這般心翼翼地相待,李欣沒病也以為自己有病了。
白胖大夫號了會兒脈。又讓李欣換了隻手給他,凝神又號了會兒,方才笑問道:“嫂子月信可準?”
李欣頓時訝異了一下,就連關文也覺得這大夫不靠譜。
這明明是吃多了嘔吐,怎麼扯上女人月信的事兒了?
但是經大夫這麼一提。李欣才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有一段時間沒來月信了。
主要是從秋收前起她就一直忙,開始是忙買水田和荷塘的事兒。後來是忙石頭地那邊兒大棚的事兒。再加上她本身就體寒,月信來得也不準,有時候提前幾日,有時候晚上幾日,這都是有的,她也沒有花心思去記。
這麼來,難道……
李欣有些不可置信,瞪圓了眼睛略帶了點兒結巴道:“我……我沒記日子,不過離上次,好像是有一段時間了……”
白胖大夫便嗬嗬笑了笑,又問:“那嫂子最近胃口如何?吐食兒是今兒才有的症狀?”
李欣細想了想,:“胃口很好,來前是第一回吐。”
白胖大夫便道:“那應該就不錯了。在這兒恭喜二位了,嫂子這是有身孕了。”
餘掌櫃經營安和堂,與阿秀的關係較為親密,自然也知道阿秀的大哥大繕親兩年還沒有孩子,後進門的二嫂子娃子都生了幾個月了。聽到白胖大夫的話餘掌櫃頓時也高興起來,湊趣兒道:“恭喜二位了,這可是大喜事兒啊”
關文有些懵,不止他,李欣也是十足地懵。
他倆平時都不孩子的事兒,關文心裏肯定是盼的,李欣何嚐不盼?本來都做好準備這輩子可能就沒福氣有自己生的娃了,沒想到她這一輕鬆下來,不知不覺的,孩子竟然就來了
白胖大夫見這夫妻倆怔忡有些不解,他是才來安和堂坐堂的大夫,不清楚關文和李欣的事,瞧著他們倆應該也不像是頭一次做父母的,怎麼倆人都呆呆的呢?
但作為大夫,白胖大夫還是很有職業素養地:“嫂子的體質不是很好,是寒涼體質,有些宮寒。胎兒這會兒看著倒是挺穩的,隻是平日飲食什麼的還是要注意,不要吃寒涼之物。吃的東西盡量溫補一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