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壞蛋！”冥西特跳起來，又踢了我一腳，很快重新蹲了回去。
我實在無語，又是隔了好一會兒，才歎氣問道：“你沒事吧？我有點事想要問你，能不能談談？”
冥西特看了我一眼，站起身，理了理裙子，“跟我來吧。”
她一甩頭，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麵，隻是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我也沒在意她的態度。
她至少願意和我話，看起來還很好話，比無視我的那幾個死神、惡魔意識要好很多。
或許那些意識也不是無視我，隻是心有防備，又老奸巨猾，裝作看不到我，其實在暗中觀察。
我跟著冥西特到了書房，這時候才留意到這房子似乎是一座莊園城堡，占地麵積非常大。
外頭已經黑，城堡內燈光灰暗，明滅不定，好似隨時會被風吹滅的蠟燭。
書房裏也沒有太明亮的照明。
看起來有兩層樓高的書架很誇張。梯子架在書架上麵，停留在整麵牆大的書架邊緣。
另一邊，二樓有個延伸出來的平台，擺放著沙發和桌，上下牆壁都掛著裝飾品。有油畫，也有獵物的頭顱標本，還有直接繪製在牆壁上的詭異圖案。
書桌很大。在冥西特坐在書桌後，我就隻能看到她的腦袋了。
她示意我坐下，我也隻好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這麼一坐下，我所看到的景象更為奇怪。冥西特的身體都被書桌擋住，一顆腦袋好似直接擺放在書桌上。
“吧，你想要問什麼？如果本姐心情好，就會回答你愚蠢的問題。”
“鬼是怎麼出現的？”我之前就想好了問題，這會兒直接問了出來。
吳靈曾和我過，世界上本來沒有鬼，或者，人間本來沒有鬼。鬼出現之後，老爺為了對付它們，弄出了靈，弄出了能力者，但全都失敗了。鬼並沒有被滅除。
與之相反，鬼反倒是占了上風，並且越來越強大，強大到老爺都拿它們沒辦法。
這聽起來有些可笑。
可轉念一想，這有點兒像是人類。世界上本來沒有人類，生物進化，有了人類，人類統治世界，野獸和象災害也沒有辦法將人類全部滅絕，於是，人類改變自然。山川、河流、空、大海，都受到了影響。雖然人類沒有徹底改變自然，對自然災害至今也沒有能完全應對的手段，可人類到底是站住了腳跟。除非再來一次那種物種大滅絕，將人類和其他生物一塊兒滅了，徹底改變環境，不然，人類不可能滅亡。
再往前推，那些在不同時代占據生物鏈頂端的生物大多如此。
老爺或許是不想要將人類全部滅絕，隻想要消滅鬼魂。但到了它各種手段都用盡，都無法解決這一問題之後，它會不會直接滅絕人類呢？
應該不可能……
至少，未來世界證明了，鬼魂勝利，社會秩序重新書寫，老爺也隻能妥協，或者，是被徹底殺了。
我想著這些，等著冥西特的回答。
冥西特用看白癡的眼神看我，“你怎麼問出這種蠢問題？鬼自古就有，不然人類輪回哪兒來？死者和新生兒怎麼平衡？怎麼被控製？”
我怔住了，“你是地府？”
“地府？嗯，就是冥界。”冥西特想了想，理解了我的用詞，“那地方就是個巨大的中轉站。所有人接受審判，被套上枷鎖，再投入人間，獲得新生。”
“這個體係已經崩潰了吧？地府已經沒了。”我馬上道。
冥西特點頭，“是啊。”
“什麼‘是啊’。”我有些無奈，“這應該是很大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