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鎖鏈之中，並不包括汪佳佳和孩身上的鎖鏈。
鎖鏈出現了約半分鍾，消失不見。
我低下頭，就看到汪佳佳躲閃的目光。
這種躲閃隻是下意識的反應。
她馬上直視我，道：“我父親，還有淨土，其實都希望能到你們的世界去。我們將你們那裏稱為淨土。我們……知道所有的真實。”
她完這話，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呼了口氣，又自嘲地笑起來。
“你……應該也發現了一些真相。”汪佳佳再次開口，“但你肯定不了解這裏。這裏快要完了。幾千年……這都是最後的時光了。即使成功，也不過是靠著你們的世界再拖延幾千年。”
汪佳佳努力扭轉腦袋，看向了孩，“我們的新生兒，太少了。”
我腦海中仿若落下了驚雷，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每一個鬼王的誕生都意味著數十人的死亡。鬼與鬼之間無法生育，人與鬼的結合則生育率低下。再加上怪物的屠殺，已經摧毀掉了整個人口體係。”汪佳佳道，“淨土曾經是很安穩的地方。但在鬼王統治的區域，人口的下降非常明顯。鬼王之間的鬥爭也源於此。但有一，有一個鬼王發現了一個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出入口……一個沒有鬼的世界……”
汪佳佳的聲音輕了下去，尾音消失在空氣中。
我依舊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這一次不是我刻意壓抑，而是我無法做出反應。
後背上的冷汗被風一吹，變得更加冰涼。
我曾考慮過整件事的起因、經過，預想過結果，就在穿過異空間出入口，看到這個世界之後，我仍然在想這些。
但從這個世界的鬼王口中聽到這樣赤裸裸的真相，依然讓我覺得心涼。
記憶中的柳澈、葉青一一出現，各種畫麵一閃而逝。
讓我感到心涼的並不是他們，而是自始至終都彰顯過存在的老爺。
鬼的出現、能力者的出現、靈的出現……怪物、鎖鏈……
還有一度更改過的過去和現實……
這些在我腦海中組成了一個想法。
“你們想要人口。”我喃喃道，“我們……想要土地……”
所以，未來世界的老爺會選擇使用和我相似的能力，改變過去發生過的事情，讓鬼王深入人心。
所以，現實世界的老爺給所有人的靈魂上加上了鎖鏈，孵化能力者，又送普通人的鬼魂進入未來世界，讓他們變成怪物，大肆破壞。
在醫院那一次，現實世界的老爺是真的想要殺掉新東西，也是真的想要殺掉我……它是真真切切想要殺死自己創造的能力者。
它並不想要一切清零重來。
我生出一種後怕的感覺。
還好，它已經被我抹掉了人格。
就是那次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參與者中，恐怕不隻有我們、有現實世界的老爺，還有未來世界的……那次真心話大冒險的騷動，恐怕就是未來世界的老爺弄出來的。
那是一次強勢的入侵。
那時候，它就想要將鬼的概念植入每個人的大腦中。
它失敗了。
現實世界的老爺也被我抹掉了人格。
從那時候開始，事情就脫離了它們的掌控。
我，不……應該是葉青，從那之後，站在了這場持續數千年的拉鋸戰中央。
而我，穿越異空間出入口的刹那，替換了葉青，成了這場拉鋸戰的新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