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靳隻覺心裏“咯噔”一下,玄冰赤炎,這是一個太過陌生又熟悉的詞語!
陌生,是因為這麼多年,它僅存在於傳說之中。而熟悉,是因為它實在太大名鼎鼎了!隻要有幾分江湖閱曆的人,都知道這個名字!
玄冰赤炎!
天下第一奇毒!
無解!
“是端木羨?!”端木靳皺眉,墨色的瞳眸裏,一股強有力的漩渦使勁盤旋著,帶著無盡的恨意。早知如此,他真恨不得從皇宮裏出來的時候,拚了命也要把端木羨殺死!
“不是他。”蕭輕舟淡淡的,他伸手,翻開上邪辰的眼皮,再仔細看過她的眼球,音色中似乎毫無感情,隻平鋪直敘道,“她這毒並不太深,感覺潛伏了很多年。若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
“現在怎麼辦?能解嗎?”端木靳看著他。在他的印象中,這麼多年,無論是病還是毒,隻要到了蕭輕舟手上,再疑難雜症也是輕輕鬆鬆手到病除。
可是,對於玄冰赤炎,這種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他沒有把握,連帶著,看著蕭輕舟的眼神,也是充滿擔心。
旁邊,上邪辰身上一陣冷一陣燙,燙的時候,身上汗水直接往下滴,而冷的時候,皮膚上的雞皮疙瘩突突的冒起。皮膚內的水分已看得見的速度流失。
“我也沒解過。”蕭輕舟淡淡的,作為醫者,作為傷者最後的依靠,他必須是鎮定而強大的,他從懷裏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包,“這種毒,別說是解,就連見,也是第一次見。”
再次看過一臉痛苦的上邪辰,看著她身上皮膚忽紅忽白,蕭輕舟忽的看著她的眼睛,問了一個問題:“辰丫頭,你相信我嗎?”
這樣的話,顯然是等下解毒過程異常凶險了,可是,這世上,很多事情,即便你知道它很凶險,一不小心就要取走姓命,但同樣不得不做。
就好像現代社會裏,一些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三十,甚至更少的手術,明隻希望不大,依然得做一樣。
因為,做,還有一線生機!
而不做,則隻有等死!
她咬著唇,看著他清朗的溫潤的眸子,看著平靜無波的眸子裏,那一絲埋得很深的憐惜與不舍,她艱難的點頭。
蕭輕舟這才把目光轉到端木靳身上:“她現在動不了,你幫她轉過身去趴在chuang上,脫`掉`衣服露出背部。”
蕭輕舟說著,左手往攤開的銀針包上掠過,指縫間已密密麻麻爍著銀光。
“需要這麼多嗎?”端木靳皺眉。
他見過蕭輕舟治過太多的傷,解過太多的毒,救過太多的人,還第一次見他將銀針包裏所有的針抽出。
“你覺得呢?”蕭輕舟反問,淡淡的。好歹是天下第一奇毒,若區區幾根銀針就能治的話,也能排第一?
端木靳默,他自然知道這毒凶險,他隻是想到這麼多針待會兒要插到上邪辰身上,有點心痛。
很快,端木靳輕腳輕手幫上邪辰翻了身爬在chuang上,然後,他沒有如蕭輕舟說的給她脫掉衣服,而是很暴力的“嘩”的一聲直接撕開她背上的衣服,露出整個背部肌膚。
雖然說在端木靳的心裏,也許上邪辰和蕭輕舟才是真愛,可是,她是他的王妃,而且,是剛剛才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子,他不願意,將她太多的身體暴露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
脫衣服這種動作,勢必比撕露出更多!
隻不過,端木靳的這種小心思,他是絕對打死也不會承認的,甚至,他還刻意補充了一句:“她已痛成這樣,不方便脫。”
對於端木靳這種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蕭輕舟是懶得揭露,也不想揭露,早在很久很久之前,端木靳親自率黑騎到南館接人時,他就很清楚,端木靳對上邪辰,絕不止端木靳想象的那麼淺。
所謂旁觀者清,就好像端木靳對上官雲的感情,他亦始終認為,決計沒有端木靳想象中那麼深。最重要的是,對於上官雲,也不知為何,他對她始終沒好的印象。
那種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從小看慣宅子裏的勾心鬥角,將利益得失分得太清,即便再端莊大方,終究,精明過了頭!
翻手,蕭輕舟整個右手手掌,已籠罩著一層淡藍的火焰。
上邪辰瞬間睜大了眼睛,她忍著身體的劇烈疼痛,好奇著另外一件事情。天啊,她究竟穿越到一個什麼樣的古武世界,不光春藥那般厲害,不光劇毒這麼厲害,連武功也這麼厲害,手掌都能燃起火焰!
隻見蕭輕舟右手輕晃,在左手銀光處劃過,已是所有銀針在火焰上過了一遭。下一刻,藍色火焰消失不見。
看著上邪辰皺著眉,雙手緊緊抓住chuang沿,鬢發上汗水淋淋,卻依然擋不住的好奇目光,端木靳想起從前在王府的時候,他不過用內力烘幹衣服,也能引來上邪辰一番好奇,不由給她解釋:“這是烈焰掌,輕舟專門用來給銀針消毒。”
他頓了一下,似是想給她分散注意力,接著道:“這麼厲害的武功,若是被他師傅知道他暴殄天物到用做給銀針消毒,怕是從棺材裏也要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