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媽媽!(1 / 2)

秦家別墅。

陸向通微微晃著酒杯,專注地看著酒杯裏的紅酒蕩漾的波紋,“老太太的葬禮,你怎麼沒來?”

秦久站在窗前,迎著瓷白的月光,目光飄忽不定地看著遠方,“那老太太生前不喜歡我,我為什麼要熱臉貼冷屁股?”

老太太喜歡尋歌這個孫媳婦,卻從一開始她和陸之南交往起就不喜歡她。她秦久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可是遇到和陸之南有關的人和事,她就越發地敏感在乎。

“聽說尋歌回來了。”他溫文儒雅地笑著,抿了口紅酒。

“我知道。”秦久轉身看到這樣的陸向通,還是有些不適應,忍不住說,“真是不敢相信,吊兒郎當的人是你,溫文儒雅的那個陸向通也是你。話說,你最近出現的頻率是不是越來越高了?”

秦久是在五年前知道陸向通是有人格分裂的。

因為有一天,陸向通忽然打電話鄭重其事地說要解除婚約,還與她合謀。他設計讓陸之南看見了從他房裏出去的衣衫襤褸的尋歌,又模仿尋歌的筆跡簽了一份離婚協議讓她寄給陸之南。一切幾乎天衣無縫。

她當時不能理解他的行動,他為了顯示誠意,告訴了她一個秘密:在陸向通的身體裏,住著兩個人,一個是喜歡秦久的吊兒郎當的陸向通,一個是喜歡尋歌的溫文儒雅的阿通哥的陸向通。

她當時半信半疑地接受了他的提議,和他聯手讓尋歌和陸之南離了婚。她當時還不能理解,問他,“陸家不是規定不可能離婚的嘛,除非生離死別。”

陸向通當時笑得隱晦,到最後也沒有告訴她為什麼尋歌和陸之南能離婚,隻是反問她,“陸之南這麼恨我母親,母親為了救腎衰竭的我問尋歌要一個腎,答應尋歌把她嫁給陸之南。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陸之南憑什麼要娶她,他大可以拒絕這門親事,看著我自生自滅。”

其實他們兩人也不確定陸之南會不會簽字,可是沒過幾天,忽然鋪天蓋地地都是陸之南作為陸氏的前任社長涉嫌洗錢的經濟罪,幾乎是證據確鑿,很多人都說是陸之南在任時,做事作風看上去客氣實際上無情,得罪不少人,所以等到他落魄的時候要宰他一頓,可是又沒過幾天,陸之南就安然擺脫罪名。

當時深城就有人說,陸之南三個字,就意味著隻手遮天。

……

陸向通漫不經心地說,“最近他的確出現的時間變少了。可能是因為尋歌回來了吧。”

陸向通第二次提起尋歌回來了。

秦久輕輕擰著清秀的眉,有些不耐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尋歌,“我知道。”

陸向通輕聲嗬笑,說,“秦久,你什麼時候改改自命清高的毛病,要不是你這毛病,你當年也不會這麼徹底地失去陸之南!”

秦久聽他說起八年前她出國離開陸之南的事情,冷笑,“我真是沒想到,那張床照淵源竟然這麼深,你拍了照片,那個陸向通又p了照片想逼我和陸之南分手。男人可怕起來,心思比女人的海底針還要海底針!”

“我和你合謀,可不是為了來算舊賬的。”

“所以呢,尋歌回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就在尋歌以為陸之南要走到她跟前,她想問他為什麼追上來的時候,他卻隻是繞過了車頭,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聲音清漠,“過來。”

這種口吻,這樣熟悉的話,尋歌有些恍惚。

從一開始的一開始就是這樣,尋歌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傷,她第一次聽他對她說過來,就是在她肩膀被砍了一刀的那時候。

然而,然而他似乎早就不記得了。

他們結婚之後,他也是一遍一遍地醉自己說過來。仿佛隻要他會說,她就一定會過去一樣。

尋歌搖了搖頭,躲開他筆直的視線,“我要趕飛機。就不和陸先生一路了。”

夜色深諳,遮住了她臉上因為撒謊而泛起的紅。

他聞言,默不作聲地看著她,頎長的身姿倚靠在車邊,那樣漫不經心的動作,卻依舊像所有焦點的核心,讓她不得不臣服。

過了一會,他動了動,最終慢慢逼近她。

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她的心上,哪怕她可以假裝自己臉上風平浪靜的樣子,心上卻好像是在開舞會一樣,那樣熱鬧又那樣繁雜。

“尋歌,你在躲避什麼?”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色隻比夜色更深邃。“飛往波士頓的航班在明天下午,你在趕什麼?”

尋歌背脊有些燙,來不及想明白陸之南怎麼知道飛往波士頓的航班在明天下午,就聽陸之南清冽的聲線回響在耳邊,“奶奶的遺物,你去整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