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得不到的,我都會毀滅 2(2 / 2)

他拚勁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尋歌的病房。

紀信哲看見尋歌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似乎是睡熟著,眉目看上去很安寧,他輕輕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時,從床對過去的窗口,有一個挺拔清俊的男人側過身,黑瞳裏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好像是終於確定了兩人的關係,他口氣淡淡,“外麵談談,如何?”

山茗茶莊。

陸之南拿起紫砂壺往兩個水杯裏慢慢地蓄滿茶水,“紀社長是為什麼從波士頓趕回來的,是因為你紀氏涉嫌操控股市嗎?”

紀信哲沉默地看他一眼。

陸之南。

陸之南。

從尋歌18歲那年起,他在她的日記本裏無數次見過這個名字。

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尋歌的時候,那時候尋歌的母親拉著他走進了院子,尋歌就站在一棵樹下玩耍,與其說玩耍不如說是在感受自然。

他記得她看見他的第一眼裏,是滿滿的驚喜和溫柔,像張開翅膀在歡迎他的小蝴蝶。在他曆經了孤兒院的小孩子不斷排擠,在街上漂泊流浪沒有去處,被人鄙夷的眼神之後,時至今日,他都記得,在他黑暗,灰白的生命裏突然的一道光。

有誰不愛陽光呢,不貪戀陽光的溫暖呢?

可是小時候,尋歌和陸向通玩得好,後來她和陸向通掰了,第一次有了喜歡的男孩子。

她看不見他,她一直把他當做一個弟弟。一個小孩子。她看不見他慢慢長大的個子,慢慢寬闊的胸膛。

可是那又怎樣呢,他愛她。他就是他童年裏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用了最肮髒的方式,也想把她娶過來。五年婚姻生活如履薄冰,可是他直至今日,擁有的最完整的隻有尋歌了。

紀家的確是他血脈的來源,可是那個家沒有他的過去,那些溫暖都那麼陌生那麼客套,豪門世家,人情都那麼冷淡,母親不愛父親,所以生下他也不加以照看,才導致他被人販子給帶走了。父親又常年沉迷女色,鮮少關心他。他的家,永遠隻有尋歌。

他愛尋歌,可以接受尋歌的一切,接受她狼狽的過往,接受她生命中最陰暗的部分,接受她和陸之南那些不堪回首的糾纏。

他隻有她了,他不能失去他。他記得,16年春節,他親手做她喜歡的菜,明明不會做,可是他偏偏就要親手做給她吃,整整在廚房折騰了一下午,才整出四個味道還算正常的菜。

尋歌等他的過程中,抱著卿之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得歲月靜好,他想,哪怕這輩子她都不愛他,也不讓他碰也沒關係,他愛她就夠了。

後來他把她和卿之叫醒,然後靜靜地看著她吃著他做的飯菜,外麵煙火盛綻,裏麵溫暖寧靜。這樣寧靜溫馨的時光,讓他從此將廚藝練得爐火純青,隻為了追求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夠有這一刻這麼美好的寧靜。

雖然後來也是他打破這種兩人的平靜的。

那是一個下雷雨的夜裏,他喝醉了酒,去她房裏找她,看見她正在瀏覽器上搜索陸之南,那一刻,所有的嫉妒,瘋狂吞滅了他的理智,他是她的丈夫,是他最合法的男人,可是在這樣的夜裏,她卻在搜索一個永遠不會愛他的男人的名字。

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撕扯她的衣服,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

她的力氣沒有他一半大,無法掙脫他的那一刻,她就無聲地開始哭,厲聲指責她,“我是你姐姐!紀信哲,我是你姐姐!”

他和尋歌的婚姻,和陸之南和尋歌的婚姻,幾乎沒多大的差別,都是一個偏執到底,而另一個無動於衷。

可是,他永遠無法承受失去尋歌的痛。如果尋歌和陸之南在一起是煎熬,那為什麼不可以和他一起熬呢?

這世上,哪有清醒的人。

一杯茶下肚,紀信哲先出聲,“陸先生,尋歌是我妻子,我希望陸先生能和我妻子保持好距離。”

陸之南並不理會他說的話,眼睛裏卻結著厚厚一層冰,問他,“波士頓那個慈善晚宴,你知道我會帶著Anna去,所以你帶了尋歌去?”

紀信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和陸先生無關。”

“那你在怕什麼,還是說你也知道你妻子根本不愛你,還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