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剛才還強做鎮定的三個產婆再也憋不住了,開始求爺爺告奶奶地哭求。
其中,那個姓趙的產婆開口向於靜瀟求饒,“姑娘,姑娘!是老奴叫吐沫星子迷了心竅,爭了姑娘的功,還害姑娘挨了罰!老奴知道錯了,老奴給你磕頭了!這十下重重的板子,老奴是當真受不起呀!”
另一個姓孫的產婆也哭著道:“姑娘,你都說了是平分,可這二十下板子,三個人分,怎麼也分不到十下呀!”
“姑娘我數學不好,算不清楚!姑且就都四舍五入了,每人十下,多好。省得有的人挨多了,有的人挨少了!”於靜瀟在趙產婆麵前站定了腳步,嚴詞激烈,“你們當初口口聲聲誣蔑我時,可曾想到要手下留情。那樣一番說辭,擱在皇上麵前,分明是想要了我的命!現在才想起悔過,不嫌太晚了嗎?”
“姑娘,姑娘,老奴錯了,老奴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趙產婆匍匐著抓住於靜瀟的鞋子,聲淚俱下地求她網開一麵。
看著她們哭爹喊娘的慫樣,於靜瀟很不厚道地暗爽,但仍覺餘怒未消,便邁步後撤,抽回了自己的腳,“小譚子,還等什麼呢?”
“是,姑娘。”小譚子躬身應了一聲,隨即將手中的拂塵一揮,“打,給我重重的打!”
宮人們手起杖落,棍子打在肉上的聲音,伴著三個產婆殺豬一般的叫聲,此起彼伏。
刑宮中,湊熱鬧的太監宮女們都不由嚇得禁聲,尤其是先前欺負過於靜瀟的幾個,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果然如小譚子所說,不過五六棍下去,便已皮開肉綻,血液更是四處迸濺。
此時,那三個產婆都叫得不是動靜了。於靜瀟聞著那刺鼻的血腥味,不由捂住鼻子,皺了眉頭,她沒有虐人的嗜好,出出氣,也便得了。
“行了,住手吧。”
幾個宮人當即停手,那三個產婆哼哼唧唧,已經狼狽得不成了人形。
小譚子笑著上前,“姑娘,你氣消了嗎?”
“是,氣消了。”於靜瀟瞥了幾眼躺在地上哼哼的三個,又轉頭望向小譚子,“回去替我謝謝你們王爺,不單是為了他替我出了這口惡氣,還因為當初他讓行刑的宮人對我手下留情。”
小譚子麵上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於靜瀟這麼快就聯想到了這些。當初受了白煦命令,去吩咐宮人們棍下留手的正是他。
於靜瀟靜靜地望著對方微怔的神色,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不錯,當時有理由,也有能力這麼做的,除了白煦以外,還有誰呢?
忽然之間,她明白了白煦為什麼會將自己丟在刑宮中,不聞不問一個月。若是他一開始便提出與自己合作,自己大抵也會同意的,隻是不見得有這麼誠心。
在刑宮中經曆了人情冷暖,吃過苦受過罪後,她的境況便跌入了人生的低穀。這時,有人向你伸出橄欖枝,便如同雪中送炭,自是能換得你全心全意的回報。
白煦這麼做,不過是要得到自己的忠誠。一種奴才對主子的絕對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