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柳英磕頭如搗蒜,此刻已徹底方寸大亂。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雲貴妃何許人也,她雖覺此事蹊蹺,但眼力非比尋常,自是能看出這柳英心中有鬼。
柳英臉色灰敗,再不敢有所隱瞞,“這,這是,是秋霜姐讓奴婢這麼做的。她看不慣於靜瀟得寵,才讓奴婢弄斷了聽筒,好叫她下不來台……”
這秋霜是乾福宮的主管宮女,於靜瀟記得她。那日她初到乾福宮時,帶人在殿門口奚落自己的正是此女。
於靜瀟一不做二不休,也撲身跪地,聲音滿是委屈,“求皇上和娘娘為奴婢做主。”
雲貴妃一聲冷哼,“將秋霜傳來,本宮要親自問話。”
片刻之後,秋霜應召進殿,看到跪在地上的柳英和她麵前折斷的聽筒時,已明白了個大概,但她畢竟是個見過世麵的老宮女了,還不至於像柳英那麼不濟,被人一詐,便全盤托出。
秋霜勉強穩住容色,規規矩矩地叩首施禮後,恭敬地問道:“娘娘傳奴婢來有何吩咐?”
雲貴妃冷哼一聲,“你自己做了什麼,還不清楚嗎?”
秋霜低頭,“奴婢惶恐,請娘娘明示。”
柳英見秋霜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勢,不禁慌了心神,“秋霜姐,你說什麼呢?不是你讓我弄斷‘聞龍聽’,陷害於靜瀟的嗎?”
秋霜矢口否認,“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弄斷‘聞龍聽’了!分明是你自己對於靜瀟心懷不滿,才使計報複她。”
柳英難以置信地盯著對方,想不到這個成日裏跟自己“姐姐常,妹妹短”地親熱叫著的女人,竟然說翻臉就翻臉,還擺明了要把罪責都推到自己頭上!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
“不是你整日抱怨說,於靜瀟小人得誌,一個刑宮出來的低賤丫頭,竟到乾福宮作威作福,受得待遇比自己這主管宮女都高!”
“你放屁!我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倒是你,總暗自嘲笑於靜瀟貌醜無顏,竟能得四皇子的照拂!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的鬼心思,每次四皇子來,你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果不是自己當值,也硬要我替你調班……”
“夠了!”雲貴妃一聲冷斥,酥胸急劇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
“皇上,臣妾無能。一個小小的乾福宮都治理不好,何談管理整個後宮。”她轉頭望向皇帝,鳳目微紅,說著離座跪地,“求皇上摘了臣妾貴妃的稱號。”
不待雲貴妃的雙膝觸地,白赫已托住她的雙臂將其扶起,又低聲安撫了她幾句。
這位冷麵君王轉頭望向下邊跪著的二女,“愛妃有孕在身,又管理六宮事務,已是萬分辛勞。這奴婢不懂事,杖斃了便是,何須為她們勞了心神,若是損及胎氣便得不償失了。”
秋霜和柳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出口的求饒,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印出刺目的血跡。
於靜瀟心下震撼,她不過是想給這二人一點教訓,並不想要了她們的性命。眼見事情發展至此,也於心不忍,便出口替她二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