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冉突如其來的問題,於靜瀟怔了怔,笑問:“王爺何出此言?”
白冉坦然道:“本王在宮中多年,太了解這宮中的行事做法。若是貴妃娘娘有意以此對待我的母親,應該會秘而不宣,待動手時,才好以雷霆之勢打個措手不及。”
於靜瀟瞪大了雙眼,凝望了白冉片刻後,噗嗤笑道:“王爺真是聰明的緊。不錯,今日種種,確是奴婢自作主張的,未曾授意自貴妃娘娘。”
白冉聽到於靜瀟的話後,竟未表現出一絲驚訝,隻是淡然點頭,“果然……那禦醫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於靜瀟靜靜地看著這位低調的二皇子,許是因為對方的眸子十分溫和坦然,不似白煦那樣深邃難懂。她本能地覺得,自己可以坦然相告,所以於靜瀟先福身一禮後,才徐徐開口。
“想來,近日關於奴婢的一些齷齪流言,二王爺已然聽曉。誠然,貴妃娘娘那裏出了那種事,奴婢也是心中有氣的。若不是發現得早,貴妃和公主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可能早不知死上多少回了。奴婢並非寬宏大度之人,相反,十分的小肚雞腸。但是,奴婢卻不是庸傻之輩,深諳這後宮之中,什麼人惹得起,什麼人惹不起。而那些做了手腳的人,針對的恐怕是貴妃娘娘,奴婢隻不過是倒黴地給捎帶上了。既然如此,那奴婢何苦做那出頭之鳥,與其被人當槍使,不如自己先化解這段糾葛。所以,今日才自作主張地到洗棠宮說了這一番話。實是想給德嬪娘娘提個醒罷了。”
白冉聽完這一段話後,不禁又重新審視起於靜瀟,對於她潑辣直白的言行,似是感到十分新鮮。良久之後,他才略帶調侃地補充道:“恩,是否再順帶著以此來嚇一嚇本王的母親?”
於靜瀟難得地小臉一紅,“奴婢冒犯了。奴婢確是個小肚雞腸之輩。”
“比起宮中的某些人,禦醫已算得上是寬容大度了。”白冉擺手輕笑,頓了頓後,才輕歎一聲,“此前的事,還望禦醫莫要記恨本王的母親。她不過就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二十歲時生下本王後,基本便再沒得到父皇的寵幸。她會這麼做,也都是為了本王。可憐她看不清這宮中的態勢。才會落得被她人驅使的地步。本王也曾多次規勸她,但她總是不聽,唉。”
於靜瀟默默地聽著。眼前這位年輕的皇子不過才二十三歲,實已老成持重的叫她這個二十七歲的人刮目相看。聽著他的話,於靜瀟不由也隨之感歎。不錯,有個出身卑賤的母親,這位二皇子雖是眾皇子中最年長的,但地位恐怕也是最尷尬的。皇位的爭奪,與他來說,根本無一席之地。隻可憐那德嬪還看不透這一點,她處心積慮地為兒籌謀,卻不知早被有心人拿來當槍使。
白冉又歎了一聲後,才抬眼看著於靜瀟,“本王早有打算,跟父皇請命到南疆去。一來可以守衛我大魏的國土,治理那片蠻夷之地,為國進些綿薄之力;二來可以避開這宮闈之爭,也斷了母親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隻是母親一直不準。今日之事,正好是個契機。本王預備明日便去跟父皇說,然後會帶著母親一起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