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宮變(2 / 2)

白煦挑眉,“哦?太後還有什麼手段?”

太後冷哼一聲,“你別忘了,現在晉國五王爺的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哀家念在與你有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上,勸你現在立刻下詔退位,將皇位傳於九皇子。”她說到這兒,目光滑過於靜瀟,又回到白煦臉上,“哀家或可饒了你和於靜瀟的性命,讓你們安穩富貴地度過後半生,做一對逍遙快活的比翼鴛鴦。”

白煦聞言,以食指輕輕扣桌案,似在認真考慮太後的提議,隨即笑歎一聲,“母後的提議真是誘人至極,朕幾乎已經動心了。”他言至此處,卻又話鋒一轉,“隻可惜,李牧將軍已經率領二十萬精兵埋伏在崤山關口。不知道,是晉國五王爺的十萬大軍厲害,還是李牧的二十萬精兵強悍。”

太後聞言,終於色變,“你!你說什麼?!”

白煦此刻也沒有興趣再與她做戲,冷冷笑道:“母後莫急,崤山關離咱們京城不過百裏的距離,想來戰報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晉國五王爺韋正風和太後的動向早已在白煦的掌控之中。

這一次,他是故意放韋正風帶兵入關,任其孤軍深入,直搗京師腹地。與此同時,他已秘密調來李牧,帥二十萬大軍在崤山關以逸待勞。這麼做,不但是為了能將韋正風和他的軍隊全殲,也是為了給晉國一個交代,免得落人口實。

畢竟,韋正風是晉帝的五皇叔,兩國剛剛結成同盟。若是在國境線兵戎相見,總是有損兩國的情誼。現在韋正風帶兵入關,甚至兵臨京師,已是不爭的事實。大魏出兵將其殲滅,合情合理,也算是顧及到了晉國的顏麵,讓晉帝欠了魏國一個莫大的人情。

果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見一個侍衛從外麵快步走入,遞上了一份戰報,手中還提著一個匣子。

白煦看了眼戰報,隨即示意侍衛將匣子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刻血淋淋的人頭!

太後看到那顆人頭後,精神徹底崩潰,身體登時脫力軟到,嗓音哽咽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懼,與撕心裂肺的痛楚,“正……正風——”

白煦將手中戰報輕飄飄地丟到太後麵前,“李牧將軍不愧為我大魏的中流砥柱,一場大戰下來,不但將晉國叛軍悉數殲滅,還派人百裏疾馳,奉上了賊首。太後,你現在還有何話說?”

太後此時已連滾帶爬到那個匣子旁邊,伸手抱起韋正風那顆鮮血淋漓、死不瞑目的人頭,哭得肝腸寸斷,“正風,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於靜瀟默默地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其實,太後可算她在這世上最後,也是最厲害的一位仇人了,可是看到眼前的景像,她的心底卻沒有複仇的快、感,隻有說不盡的壓抑……

太後哭了良久,才抬起赤紅的雙目,望向高高在上的白煦,絕望地淒然慘笑,“好啊,好啊……不愧是我一手調教出的好兒子。白煦,你贏了,我輸得一敗塗地……我隻求你一件事,不要傷害九皇子,韶兒秉性純良,他還隻是個孩子。”

白煦冷冷地垂眸看著太後,淡淡地開口,“九皇子?他當真是父皇的九皇子,我的九弟嗎?”

太後如遭雷擊,周身劇震,駭然地盯視了白煦片刻後,才淒然懇請道:“白煦,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隻要你放了他,我任你千刀萬剮。對,對!我還可以把我在朝中安置的所以勢力和暗線都告訴你。讓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悉數鏟除,好不好?”

白煦不屑輕笑,“不必勞煩太後了,在朕臥病期間,朝中的大臣孰是孰非,誰忠於朕,誰忠於太後,朕已是一清二楚。”

太後渾身脫力地晃了兩晃。

她這才想起,在白煦臥病期間,朝上的大臣們早已涇渭分明,表明了各自的立場。確實不用自己再多廢口舌了。

直至此刻,她才深刻體會到白煦的可怕。這番驚天劇變,在他眼中不過如同下了一盤棋,憑他的才智,已不是走一步看三步那麼簡單,而是走一步看十步!整盤棋局早已在他的掌控和安排中,按照他擬定好的棋路一步步走下去。無論自己何時開子,何時落子,都注定是一盤死棋罷了……

她現在連最後可用於談判的籌碼都沒了,她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也許在她當年害死白煦生母的那一天開始,便注定了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