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淺去醫院跟院長延長了假期時間,順道來到安夏住的大廈樓下。
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大廈,左淺瞳孔微縮,猶豫了一下,她決定上樓去看看安夏——
電梯門打開的一霎那,站在電梯裏的木卿歌和站在外麵等電梯的左淺碰了個正著。左淺盯著木卿歌的臉,她臉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落入瞳孔,左淺一怔,難道木卿歌是去找安夏的?她臉上這個耳光,是安夏打的?
木卿歌冷冷盯著左淺沉靜的臉,勾唇嘲諷的一笑,“安夏睡了蘇少白,最開心的莫過於你了吧?”
左淺淡淡一笑,不置一詞罘。
木卿歌見左淺不回答她,她心裏越發的堵得慌,“我告訴你,你就算跟蘇少白離了婚,你跟顧南城也不會那麼輕易就在一起!你別忘了,你和蘇少白要是離婚了,他母親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的。嗬,等蘇少白的母親回國了,你,顧南城,還有顧玲玉,恐怕你們個個都會被她鬧得雞飛狗跳!”
趾高氣揚的甩下這句話,木卿歌戴上墨鏡,捂著臉走出電梯,揚長而去。
左淺側過身看著木卿歌高傲的背影,瞳孔微縮—歟—
蘇少白的母親,也該回國了吧!
站在安夏的門口,左淺遲疑了幾分鍾,抬手輕輕敲了兩下鐵質的門。
安夏從冰箱裏拿出冰袋敷臉,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問候木卿歌十八代祖宗。一邊臉被左淺打了還沒消腫,另一邊臉又被木卿歌狠狠甩了一個耳光,兩邊臉腫得跟什麼似的,估計明天都沒辦法出去見人了!
聽到大門那邊又響起了敲門聲,安夏咬牙切齒的將冰袋扔在桌子上,憤怒的起身走向門口——
“木卿歌你有完沒完了!想打架是吧,有種你……”
一句憤怒的話尚未說完,安夏拉開門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是左淺,她剩下的所有的話都被自己強行咽回了喉嚨。
“……”
她怔怔的望著左淺,一想起自己對蘇少白做的事,心裏就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雖然直到現在她都還恨左淺,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左淺,她心裏還是有愧疚和慌亂不安。
左淺帶著微笑看著安夏,當她看見安夏兩邊臉頰都腫得高高的,她心底一顫,這才發現自己當時用了多大的力氣,竟然打得她臉紅腫成這樣了。一時,內疚和心疼一起湧上左淺心頭,她眉心微蹙,說:“還疼嗎?我陪你去醫院敷點藥,好不好?”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安夏盯著她的臉,狠狠咽了兩口唾沫,然後將頭轉向一邊。
“不用了。”
左淺見安夏的情緒不太好,她低頭調整了一下情緒,擠出一絲微笑抬頭重新看著安夏,“小夏,我想進去跟你談談。”
安夏手指一顫,側眸看了一眼左淺,然後轉身往屋子裏走。
左淺輕輕吸了一口氣,走進屋裏,反手將門關上。
這個出租屋麵積不大,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裏麵的家具之類的一應俱全,看上去挺有家的味道。
安夏大喇喇的坐下,拿著冰袋繼續敷臉,也不管左淺是站是坐。
左淺打量了一眼屋子,然後坐在了安夏對麵的沙發上。
兩人靜默的坐了一會兒,左淺決定開門見山,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小夏,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凝視著安夏的眼睛,留心著安夏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安夏手指顫了顫,抬頭看著左淺,嘴唇囁嚅了兩下,什麼也沒說。
“其實說實話,雖然我跟少白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品行如何,我心裏明白。”左淺凝視著安夏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男人都有寂寞犯錯的時候,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我可以肯定,少白他就算是寂寞難耐了,他也不可能在明知道你是我妹妹的情況下還跟你做出不應該做的事情。”
安夏瞳孔緊縮,左淺的意思都這麼明白了,她怎麼可能還聽不出來?可是她什麼也不想說,對於這件事,她隻想保持沉默——
“小夏,你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左淺站起身,走到安夏身邊坐下,溫柔的望著安夏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個壞女孩兒,如果你真的像木卿歌一樣壞,為什麼你現在不敢看我的眼睛?因為你心地善良,你即使有恨我的理由,做了錯事之後你還是無法麵對我,不是嗎?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從那天在醫院你就變了,變得不願意跟我親近了。”
停頓了一下,左淺試探著握住安夏的肩,輕聲說:“小夏,有什麼話你跟我說明白,如果我真的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你說出來,我一定會自我檢討,讓你滿意,好嗎?”
安夏一聲不吭的聽著左淺的話,越聽下去,心裏就越不是個滋味。
可是一想到死去的哥哥,她的感動和心酸都瞬間被恨意覆蓋得徹徹底底的——
“有什麼好問的?就像你猜到的那樣,是我主動爬上蘇少白的床,是我勾·引了他,”安夏冷笑著捏緊冰袋扭頭看向左淺,嘲諷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是誰主動的,我就是跟你老公發生了關係,這是事實。所以現在你還是早點做好離婚的打算吧,我跟他睡過了,我一定要他對我負責!”
嘴上說得如此強硬,可是安夏心裏卻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她隻是想蘇少白跟左淺離婚,她從來沒有想過會讓蘇少白對她負責,她不愛蘇少白,她也不會嫁給蘇少白。再說了,她比誰都清楚,蘇少白也絕對不會娶她——
左淺盯著安夏那張態度強硬的臉頰,她瞳孔微縮,隱約明白了安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