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歌聲,很輕,卻好像如幽冥中飄出來的,寧陽聽得頭皮一麻,忙將骨劍拔了出來,握在手中,謹慎地目視木蘭一眼,卻發現木蘭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被這古怪的歌聲嚇著了,好在這幽冥歌聲沒有蠱惑人心的意味,寧陽舒了口氣。
寧陽本想安慰一下木蘭,轉頭卻看到她已經冷著臉,展現出不畏死的警察精神,讓他暗暗歎息木蘭太要強了。
寧陽隻好示意她緊緊跟隨,就朝走廊過去,果然聽到那歌聲是從解剖室中傳來的。
寧陽臉色不好,輕手輕腳地來到解剖室的一個窗戶前,貼著牆麵向窗戶裏看了一眼,就猛然回頭,朝木蘭做了一個姿勢,讓她不要往裏麵看。
可惜,木蘭真的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懼怕,竟在他身邊貼著自己朝裏麵看了去,隻好歎息一聲。
他們剛才還在黑暗走廊之中,但是看了這窗戶之內,就突然周圍亮起了白熾燈的光芒,泛黃泛黃的,走廊上麵也出現了燈光,但是他們看到走廊的樣子已經大變,不再是瓷磚的護欄,而是有些斑駁的水泥護欄,還是一空一空的,而教師的窗戶也變成了九十年代那種木質玻璃窗,有點破舊的味道。
而他們朝窗戶裏麵看的時候,裏麵也不是解剖室了,而是變成了一間破舊的音樂教室,裏麵還站著幾十個學生,朝著黑板的方向唱歌,歌聲也不再是幽幽如地獄中傳來,還有幾分洪亮,可惜,終究不是陽間的聲音,聽著還是很刺耳還有些發毛。
寧陽知道他們中招了,進入了鬼怪製造的幻境之中,好在這厲鬼似乎並沒有害人之心,否則,這歌聲就會蠱惑人心,勾人心魄了,可他還是不放心,拉著木蘭的手,蹲在角落中,低聲跟她交流,讓她一定要小心,緊緊跟在自己的身邊。
兩人在音樂教室的最後一個窗戶,學生們都站著,看不到黑板前的老師,估計是老師正在彈鋼琴,這個歌聲中就夾雜著鋼琴的伴奏。
兩人勾著腰,小心地從窗戶下麵,輕手輕腳地爬了過去,到了黑板前的那個窗前,寧陽移到了教室房門的這個方向,才慢慢站起來,貼著牆壁,伸出頭,朝裏麵看去,卻猛然看到一個學生正盯著自己,把寧陽嚇得頭皮一麻,但沒有縮回去,而是發現這個學生麵相很普通,似乎也沒有死前的那種恐怖模樣,很快,就發現異樣,這學生雖然看著自己,嘴巴還在唱歌,但是卻發現他的眼睛好像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向了一邊。
寧陽頓了十幾秒,發現那眼睛一動都沒動,忙伸手在前麵揮了揮,還是沒反應,就知道這些學生恐怕不是鬼怪,而是那製造幻境的厲鬼身前一些記憶,在此時顯化,目的不是為了嚇人,而是為了追憶過去。
木蘭想要從寧陽的背麵靠過來,看了看裏麵的情況,寧陽卻抓著她,貼著牆麵,低聲在她耳邊說道:“這些學生應該是那厲鬼的記憶顯化,不是鬼怪,看不到我們,但我估計可能就是那個彈鋼琴的老師,小心點!”
看到木蘭點頭,寧陽又將腦袋靠了過去,慢慢地將眼光朝黑板方向移動,很快就看到在講台旁邊,放著一張鋼琴桌,一個女老師就坐在鋼琴旁邊彈奏,似乎非常入神,仿佛沉浸在了其中,可惜,勾著頭,看不到她的麵容,不過,讓寧陽奇怪的是,這女老師的服裝好像是九十年代那種簡易旗袍式的,難道這厲鬼老師已經死了至少十幾二十年,隻是追憶這裏,才不願意去投胎,還是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