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幽幽,微風攜著絲絲涼意拂過,掠過枝頭,卻是不見那緩緩盛開的花骨朵。
“三皇妃,這裏是院子裏最後的一捧花了。”
下人將庭院裏的花盡數采摘,都捧到了瑾一梅的麵前,隻可惜了這正值花期的嬌嫩的花朵,落在了她的手中,盡數成了破碎的花瓣,落於塵土之上。
“三殿下還沒有回來嗎?”瑾一梅瞧了一眼那花婁,順手便是將挑出盛開得最為豔麗的一朵,毫不留情的將它的外衣一一剝除。
“回三皇妃,殿下方才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在書房同陳大人商議政事。”
瑾一梅聽聞陌子宇回來,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隨後高高在上那般望了一眼滿地細碎的花瓣,以施恩的姿態道:“這些花瓣本皇妃賞你們了,都撿起來拿去泡手吧。這機會難得,可不要浪費了。”
“謝三皇妃賞。”下人們斂眸,低垂著腦袋,應聲道。
辣手摧花肆虐了一番,瑾一梅的心情方才好過了那麼一點點,取過錦帕,將手上殘餘的花汁細細抹去,隻是抹了花汁,卻留了一手的花香。
“殿下,皇妃在書房門外請見。”
陌子宇同陳大人正講到關鍵處,聽聞這一聲通傳,不由得被擾了興致,顯得有些不悅。
“讓她回去。”陌子宇想也不想,便是直接如此道,接著便是要同陳大人續著先前的話繼續下去。
但還沒有說上兩句,便又聽下人很是為難道:“皇妃說,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說,若是殿下不願意出去見皇妃,皇妃便就自己進來找殿下了。”
瑾一梅一再刁蠻任性,隨著自己的性子無法無天慣了,一時竟是失了分寸,忘乎所以了。
陌子宇眸光暗沉,幽幽涼光不斷閃爍。
陳大人見狀,很是識趣的主動開口:“皇妃這般著急,想來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同殿下商議。方才殿下同微臣所談之事,微臣回去細細研究,過些時日微臣便再度來皇子府拜訪。”
瑾國使團已經回去,加之經過莊府一事,蘇莊二府徹底沒落,太子少了這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已然失勢,陌子宇也有了能力與之抗衡,按理來說,確實是不用再對瑾一梅百般容忍。
隻是陌子宇思慮再三,還是十分習慣的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沉吟了片刻,便是點點頭,“如此也好,你先回去做好準備,下一步待本皇子計劃了,再同你商議。”
陳大人拱手行禮,心下對於陌子宇此舉大為讚賞。縱使皇妃再如何胡攪蠻纏,但終歸也隻是個女子,還是個有利用價值的女子。三皇子能夠隱忍,顧全大局,便是值得他去追隨。
這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忍常人所不能容忍。況且三皇子性情堅毅,取舍有度。太子殿下,便是性子過於柔軟了,並不適合開疆擴土,使陌國發展得更為宏大。
“去請皇妃進來。”陌子宇目送了陳大人離開,微微調陳燕整了一下思緒,方才沉言道。
話語剛落,便是見瑾一梅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剛一進來,便是嗅到了一股花香,陌子宇循著花香,不由得想起了院中光禿禿一片的情景。
“你又將院子裏的花都給拔了?!”陌子宇方才調整好的不悅不由得冒了頭,令得他眉宇緊蹙,額角略有青筋在抽動。
瑾一梅不以為然,“我心情不好,不過是些花罷了,莫不成你還要小氣不成?”
陌子宇沉下氣來,“堂堂皇子府,竟然光禿禿的一片,讓人瞧見還如何了得?!徒惹人笑話。”
“行了,遲些讓人裝點些上去,不就好咯。”瑾一梅仍舊是不以所動,隻覺著陌子宇心眼小,竟然將重點放在了這種枝葉末節的小事上。
瑾一梅行事囂張,想來也是在瑾國橫行霸道慣了,瑾國於禮節一事粗鄙,絲毫未發覺有何不妥。
罷了,對牛彈琴。
“你不是有十分緊要的事情要說嗎?快說吧。”
瑾一梅眼色一變,便是開門見山,直截了當道:“蘇珞璃昨天就回了王府,你先前答應我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到!”
瑾一梅聽下人稟告王府狀況,得知蘇珞璃同陌子平不禁冰釋前嫌,二人還行周公之禮,甚至一大清早歡愉不已。
而清早,那些盛開的花朵格外嬌豔,亦是格外的刺了她的眼。
憑什麼,蘇珞璃一個沒落的破爛戶,就可以花好月圓,獨自霸占她唯一看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