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位置(2 / 2)

正如左老親口所,陳棟就是子孝在山林裏,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一般,兩人之間的友誼,不是兄弟,卻近似兄弟,即便這種能掏心窩話的情誼,也許隻是陳棟的一種偽裝,一種應酬交際,但子孝卻依然叫他陳哥,沒有半點猶豫。

所以現在,麵對陳棟的詢問,他隻是搖了搖頭,身子一動,便是一陣劈裏嘩啦的鱗甲碰撞聲,同時,還有一些似乎哪個部分,運轉不暢,而產生的卡茲的摩擦,不過子孝的動作並未有任何的遲緩或是停頓,宛如他根本沒有穿上這十數斤的魚鱗鎧般,似乎這甲胄,雖然不是量身定做,其中也有不的瑕疵,但卻不會影響到子孝。

“將就著先穿著吧,否則若是上了戰場,還得時刻提防著那些流矢。”陳棟搖了搖,有些歉意地道。“百煉鋼和輕銅製作的戰甲最快都需要三旬的時間,這段空期,若無其他的事,你便就在這軍中活動,多熟悉熟悉,將來會有用處。”

子孝點了點頭,沒有再多什麼,陳棟與他擦肩而過,率先離開了這處營帳,而他的身後,子孝如影隨形,身披鎧胄,如普通士卒,一點都不顯眼。

距離此處駐紮軍寨不足三十裏的一處河岸旁,一條烏篷漁舟靜靜地停靠在岸邊,船上,一個身披輕甲的士官正在向河岸上的一行人作別,他的身後,一位滿臉皺紋的老漁夫正在調轉船頭。

“哼,三爺,沒想到這幫龜孫還能起點作用,否則我真感覺那些錢白砸進去了。”一個皮膚有些黝黑,麵sè十分凶惡的男子冷哼道,聲音不大,沒有讓船上的那士官聽到。

“隻是可惜,三爺那棟引鳳樓,就這樣毀了。”一個留有短須的麵黃肌瘦男子摸著下巴,他看著已經調轉完船頭,正在往河對岸劃去的舟,而正在這時,那個滿臉皺紋的漁夫似乎微微地偏過頭來,看了他們這一眼。一個摸脖子的動作,在另一個人手中一劃而過,老漁夫恍若未聞,隻是依然靜靜地劃船,漸行漸遠,而那個士官,早已坐回烏篷船裏,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臉上盡是自得的神sè,根本沒有發覺這些隱秘的動作。

“也不盡然。”一個光頭突然道,他微微一笑,隔著河岸,望向軍寨的方向,河中,不時有漁舟往來,其上,卻都是身穿輕甲的士卒,很明顯,這整河岸,是被大軍封鎖了的,他們能如此安然過河,也是動用了剛才那個士官的關係。

“三爺是?”麵黃肌瘦的男子微微一愣,驚疑道。

“難道就是那個乞丐?老馬,都怪你當時攔著我!不然我肯定一刀劈死了那個狗雜碎了。”麵sè凶惡的男子回頭瞪了一眼麵頰狹長,此刻似乎因為有些暈船,而臉sè有些發青的男子。

“怎麼,你當時想下樓來殺人麼?”光頭瞥了一眼話的男子,目光中閃過一道寒光,語氣不重,卻令這個叫做王,平時也是一股蠻橫氣焰的凶橫大漢渾身一抖,隻覺得背脊似乎微微有些發涼,想要辯駁幾句,最終張了張口,卻什麼也不出來。

“王二哪敢啊,三爺,我們可都是聽了你的吩咐,絕對不敢下樓半步的。”麵sè饑黃的男子趕緊出言道,他可是比這兩個人都更知曉麵前這三爺某些時候的喜怒無常,生怕晚了,今這江水中,就要多出一具屍首來。

“鄧山,你跟了我多久了?”突然,沒來由地,光頭三爺突然轉臉,看向麵sè饑黃的短須男子。

“回三爺,有四個寒暑了。”被稱做鄧山的短須男微微躬身,目光閃動著一絲絲jīng光,顯然這時也有些摸不準三爺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

“你也算是我身邊比較能幹的一個了,做事謹慎,行事心,隻是有些時候,別去做一些自以為聰明的事,否則失了你,我也是很頭疼啊。”光頭三爺到後麵,鄧山已經不僅僅是躬身,而是整個身體都快彎下去了,仿佛他的話語,重若千斤,令人承受不住般。

“至於王,口無遮攔,ìng格使然,我也不怪你,但今後,必須多加注意。”目光一轉,看向此刻也有些冷汗淋漓的王二,光頭三爺眼睛一眯,也不再多,率先向著河岸旁的樹林裏走去,那裏,早已等候了許多人,其中不乏奉州這邊的地方官員,看他們出迎的這股架勢,恐怕當初皇朝zhōng yāng鎮壓軍親臨,也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