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豔忍著被撞的劇痛,再次向丞相夫婦行禮,繞過囂張的納蘭洺笙走出房門。直到上了馬車後才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真的很疼。秦可知趕緊湊上前來替她捂住胸口,擔憂地看著她,“小姐,你沒事吧?我們快些回去!”
花無豔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將頭枕在秦可知肩上,靜靜地睡下。一睡就是很久,待秦可知將她喚醒時,車子已停在玉善堂門口。秦可知扶著她進屋休息,可就是在剛進屋沒多久,又有人走來喚自己出去,有人點名要她看病。
花無豔忍住疼痛和心中的怒意,讓秦可知扶著出去。進入醫館時,她隻看到一個身著黃色衣袍的背影,身材倒是頗為高大。但那人聞聲轉過身後,她才看出是剛才將自己撞傷的人。
好一個無良人!花無豔沒好氣,轉身欲走。誰知來人趕緊衝上來一隻手將她攔住,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跑什麼跑,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花無豔低下頭,不想看到他那張臉,在心裏將對方罵了一通,由此可以得知,她的滿腔怒意。這少年,好生得一副皮囊,竟是生性狂妄之徒!
“你剛才撞到我了,為何不與我道歉?”
見對方不答話,他上前一步,欲掀開她的麵紗,“說啊,為什麼撞我?”
“這位公子,我想你搞錯了。”花無豔後退三步,逃開男子的狼爪,“你推門,我在門後,門是向我的方向開的,所以應該是你撞到我,而並非我撞到你!”
她說得有理有據,男子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隨即又將目光轉向她的麵紗。“我說大夫,你給人看病,還戴著麵紗,不露出自己的麵貌,這恐有不妥吧?讓我看看你的臉!”說著,又伸手向前想抓下花無豔的麵紗。
後者一把拍掉他的手,氣惱地說道:“小女子相貌醜陋,掀下麵紗怕是會汙了公子的眼。再者,病人是來看病,並非是看我的容貌。他們來,我認真看病,藥方完好,藥到病除,哪裏來的不尊重?”
“別說得振振有詞,我今日偏要拿下你的麵紗!”男子說罷,伸手又要去抓下麵紗。但是這一次花無豔並沒有躲開,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心下一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你為什麼不躲開?”
“古往今來,男女有別,若你要看我的容貌,也不是不可以。但看了後要對我負責,要娶我。不過你要想好,萬一我的臉令人作嘔,你可沒地兒後悔去!”花無豔鎮定地站著,眼中的怒意減了幾分,直直地看著男子。
正在這時,李連生從門外走進來,附在男子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什麼,男子麵色一變,看向花無豔的眼神多了分深思和打量。不一會兒,他收回眼神,看著門外的庭院,又轉過來看了看花無豔。這才說道:“小大夫,今日就不打擾你了,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看到你的臉。記住,我叫納蘭洺笙!”
說完,轉身離開。花無豔很奇怪他為什麼會突然走開,看向李連生,問道:“你跟他說了什麼?”
李連生搖頭,沒有說話,轉身走出屋子。
花無豔眉頭皺了一下,感覺這幾日發生的事都並非如此簡單,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秦可知在她的身後,眼神直直地盯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麼。見花無豔抬腳走後,她才跟上。
回到自己的院落,花無豔見香鯉蹲在角落,不知在鼓搗什麼。
“你在做什麼?”她出聲詢問。香鯉抬起頭,看到是她,方才起身走到她麵前。
“小姐回來了?我這就去給你準備飯食。”說完,人已經向院門外跑去。花無豔這才上前一步,看清了她剛才所在的地方,地上有一個坑,坑中有些殘敗的花葉,應該是花草枯黃後,掉落至地麵上堆積而成。
古往今來,就有黛玉葬花的典故。誰曾想,今日一個小小的丫頭,也有感歎興衰慘敗的傷感之情。念及此,她也生出一點愁來。走到剛才香鯉所蹲的地上,蹲下,捧起地上的土,一點一點地撒到坑中。幾下過去,坑已經填滿。正在此時,香鯉已經端了飯菜過來,看到她剛才的動作,麵上一驚,眼中竟多了些許迷惘。
香鯉伺候花無豔吃飯之時,秦可知出去給她準備沐浴的熱水。
一夜風平浪靜。
第二日,花無豔照常往日的行程。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位置前,竟沒了往日的長龍,現在她的位置前隻坐了個一身白衣的公子。見她到來後,還咧著嘴衝她嘻嘻一笑。竟然是昨天來取鬧的納蘭洺笙——納蘭丞相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