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輩子,他有著太多的遺憾,太多未了的心願。
陳傑伸手想抓住什麼,卻現一切漸漸遠去,生命走到了盡頭,前方將是永寂的黑暗。
悔恨和沮喪像一把尖刀,在他的心口上不停地劃開,心痛得難以自抑。
上輩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才被老如此地懲罰和折磨!
陳傑怨氣衝,不甘心啊,他在心底裏嘶聲呐喊,淚水滾落。
悠悠地,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傑的心緒慢慢平靜了下去。
他思維依然活躍,腦袋還能思考,難道這就是死亡,或許這是我的靈魂吧。
許久,陳傑的手指有了一絲觸覺,而且如此真實,為什麼這麼久了,我還有意識,他霍地坐了起來,環顧四周,茫然不知所措。
是地獄?還是堂?
陳傑無神的眼睛慢慢恢複了焦距,環顧四周,一些老舊的物品映入了眼簾,木床、椅子、甚至是略微有些破損的地板。
這裏是哪裏?我不是死了麼?
恍然如夢,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一摸後心,滿手都是粘稠的液體,拿到前麵看了一下,手心沒有血水,而是汗水。背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才會有濕漉漉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流了很多血麼,他依稀記得那些血液,一如紅酒般泛著猩紅的sè彩,那是生命凋零的顏sè。
陳傑掐了一下自己,還有痛覺,這並非做夢,難道之前刺殺周正的那些事情,才是一場夢境?
可是為何彼處如此真實?
一如古人莊周夢醒時的喃喃自語,我究竟是夢到了蝴蝶的莊周,亦或是夢到了莊周的蝴蝶?
究竟哪個才是真實,哪個才是夢境?
他疑惑地環顧四周,他有太多的不解。
或許是昨晚上酒喝多了,腦袋有些暈,陳傑呻吟了一聲,伸出手來使勁搓了把臉好讓自己jīng神起來,可是在搓了一把臉,讓自己的jīng神稍微好了那麼一點之後,陳傑卻躺在床上沒有起來,而是呆呆的看著花板發呆:花板上一張大大的費翔的畫,英俊帥氣的姿勢讓陳傑羨慕的一塌糊塗。
這是……陳傑吃力的轉過腦袋,沒錯,這是自己的房間,除了自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貼在花板上的費翔的畫之外,靠窗的那張寫字台上放著父親送給自己18歲héng rén禮而特地叫人做出來的一件手工藝品:一輛長江750軍挎的模型,模型上被細心的漆成了軍綠sè。
長江750軍挎模型的旁邊,還擺放著一個竹製的筆筒,筆筒裏幾隻鋼筆、鉛筆、圓珠筆亂七八糟的丟在一起,其中最長的一根甚至還是陳傑學時候學毛筆字時候買的5塊錢一支的毛筆,窗口上掛著一個用千紙鶴做的風鈴,那是高中時候一個對自己頗有好感的女孩送的……
這是自己的房間,這沒錯,可是這個房間是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
陳傑的腦袋暈暈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自己的房間,一點都沒有錯,可這個房間是自己記憶中當初在京城的房子啊!!?…………
記憶如一本陳年相冊,慢慢翻開。
這裏的環境如此熟悉,這不是他高中那會住的房子麼?對,這確實是自己高中時住的房子。
陽光透過窗簾上的孔洞照shè進來,瞳孔被光線照shè劇烈擴張傳來的痛楚,給他一種刺眼的真實感。
我還活著,陳傑將右手攤到麵前,略微有些稚嫩的雙手,是一種病態的蒼白。
“我這是怎麼了?我究竟是十年前的我,還是十年後的我?”陳傑撓了撓頭,苦惱之極。
他理了理思緒,記憶中的某些片段,逐漸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