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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迎接,也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上午巳時時分,陸楓領著鄉兵隊向著緊鄰城門的校場走去。與昨ri初到沂源縣不一樣,今ri沒有那麼多圍觀的縣民。這也正好合了陸楓的心意,那麼多圍觀的人,要驅趕會讓陸楓落下個不好相處的名聲,不趕的話又讓陸楓心生自己一夥人,像是動物園的猴子般。
馬超沒有跟來,他去召集衙役捕快集合,稍後便會跟陸楓在校場彙合。
“吆喝,今兒這是什麼ri子,還有人記得咱們這個旮旯地界。”陸楓他們直到走進校場,也沒看到一個出來迎接他們的。斜躺在南牆下,乘涼的一個身著破舊軍衣的男子,以不屑跟自嘲的語氣向周圍的其他人道。
“還真是,這是哪來的?瞅著還挺威武的。”另一個同樣萎靡神態的男子,睜開半眯的眼瞅了一樣校場門口方向。
“管他呢,就是王老子來了,也不能耽擱老子睡覺!”要是不話,誰也不會輕易發現在牆根處還有個躺著的人。此人更是幹脆,連眼都沒睜,嘟囔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三人沒再理會陸楓他們,繼續著他們的納涼大計。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沒把陸楓他們當成空氣,另一聚集在一起的人還是意識到了什麼。看到一整隊鎧甲鮮明,步伐齊整的人,眼中露出驚奇。
看看陸楓他們,再瞅瞅自己身上,破舊的不成樣子的軍衣,這夥人都有些訕訕然,自行慚穢起來。
他們當然看得出來,這夥人是標準的軍人,比之自己以前的老大,白鐵統帥的jing銳力量有過之而無不及。
同樣都是軍人,看看他們,再看看自己,除了怨恨跟無奈,他們無能為力。
白鐵帶走了所有能用的東西,還有全部身體康健的兵士。留下的這百十來號人,都是因為這方麵或是其他方麵不足的人。其中身體有殘疾的就占去了近三成的人,還有幾十人年歲過大,不能再隨隊出征。剩下的其他人倒是身體康健,但都是些兵痞、身手笨拙之人,也都讓白鐵不喜。
兵器裝備更是沒留下一件新的,生鏽的鐵刀,損壞的弓弩,雜七雜八不能列入正規陣型兵器。
再就是留下了僅能供他們生存半月的口糧,這些時ri以來,吃的也差不多的。再往後填飽肚子都是個難題,這夥人哪還有心思ā練,能不動就不動。
看著這個已經敗落的校場,不止是陸楓,連同其他人都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到處散落的各種兵刃,磚石間冒出的雜草叢然翠綠,三口冒著熱氣的黑乎乎的鐵鍋,不知在熬煮著何種吃食。
“誰是主事之人!”陸楓一個眼sè遞給身旁的陸寶。陸寶丹田沉氣,大嗓門徹底爆發,大吼出來。炸雷般的聲音在安靜的校場回蕩,讓所有人頭皮發麻,看向陸楓他們。
“誰是主事之人!”陸寶看到這樣的情景,也很憋悶。在他來之前,還想象著朝廷校場的美好,最少也應該比陸家莊的訓練場也好上很多。現實擊潰了他的美好想象,這讓他怎能不生氣。
“誰是主事之人!!”陸寶再次大吼,接連三聲,一聲比一聲高亢。
“我是我是”陸寶的大嗓門終於讓這夥驚呆人清醒過來,一個年紀稍長的中年人快步從人群中奔跑過來,嘴中一個勁著自己是主事人。
“我是這的主事人,不知諸位是?”中年人跑到陸楓他們麵前,心謹慎的發問著。其實他已經猜到陸楓他們的來意。白鐵在走之前把陸楓要來履職的事告訴過他,這是這麼長時間過去陸楓才來,讓他也不敢冒然相認。
陸家莊鄉兵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氣勢,讓中年人麵sè一凜,態度越發恭敬。
“既然你是這的主事人,那一定也猜得到我們是誰吧?”陸楓也能猜測的到,白鐵不可能什麼都不交代就帶人走,肯定留下過囑咐。
“人愚鈍,不知諸位為何而來?”看似忠厚的中年人,能被白鐵指定為暫時的主事人,當然不是一無是處。再軍營待了這麼長時間,起碼的人情世故早就練就的爐火純青。陸楓他們不,中年人自然不會主動相認。這樣主動權還在自己手裏,發生什麼事都還能有應付的法子。
“哦,那白指揮當初走的時候,沒交代嗎?”陸楓饒有興趣的看著麵前的中年人。陸楓看得出此人的那點心思,但他不想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上多做計較,直接點明。
“難道您就是白指揮交代的,新來的沂源守備都頭?”中年人心思急轉,這人不好相處啊,跟自己都不帶拐彎抹角的。既然對方已經表明,自己再試探,裝無知已然無用,索ing不再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