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涅白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他看著地麵,心中惱火,為何這聲音屢屢出現,糾纏不休,他說出來,別人都覺得他在撒謊,今日他一定要看看地下是真的有東西,還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若是有功力的龍孫,隻需對著地麵打一掌,就可以將地麵震開,可他是個廢物龍孫,隻能和普通不會功夫的百姓一樣用工具挖。
說來,現在不會功夫的百姓也少了,涅白知道自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
“連你也恥笑我奈何不了你?好,今日,我非將你挖出來不可。”
涅白在最近的村莊買了一把鐵鍬,回到聽到聲音的地方,用力地挖了起來,這泥土很鬆軟,挖起來不是很吃力,一會兒工夫挖出來一個大坑。
砰砰砰,聲音還在,距離竟然沒有縮短,他拚命地挖,心跳聲不斷地躲避,卻始終不遠不近地戲弄他,讓他更加氣憤了。
“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耗在這裏好了。”
就這樣涅白一直挖了下去,挖了三天三夜,累得筋疲力盡,他陷入了一個深深的泥洞之中,抬頭看去,隻有一點點陽光投射進來,心跳的聲音近在咫尺後,消失了。
“怎麼沒了?”
涅白怎麼甘心啊,他浪費了時間和精力,聲音就這麼消失了,他不甘心地轉過身,在泥洞裏尋找著,傾聽著,聲音確實消失了,除了他的呼吸聲,什麼都聽不到。
涅白懊惱地坐在了泥土上,呼呼地喘息著。
出門剛換好的整潔青衣,這會兒沾得都是泥土了,就在涅白想著要怎麼才能爬上去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孩子,我們終於見麵了。”
這聲音聽起來很虛弱,蒼老無力,還有些口齒不清,應該是一個患病垂危的老人。
涅白一愣,慢慢地轉過身,當他看清身後的人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陰暗潮濕的泥土之中,竟然露出一個頭顱來,枯瘦蠟黃,頭發潰爛得沒剩下幾根,五官上沾染著泥土,肮髒至極。
雖然涅白治病救人,也看過形容枯槁,滿臉生瘡的人,可還是被嚇了一跳,他扔下鐵鍬,向後縮了一下身體,懊惱地問。
“你是誰?”
“我是誰?”那顆頭顱奮力地睜著眼睛,可他的眼睛已經和眼球一起糜爛了,雖然竭力地想看清涅白的樣子,卻也隻能放棄了。
“我竟然看不到你,看不到你……你長高了嗎?能飛嗎?我的孩子……”他的聲音很含糊。
“什麼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涅白有些尷尬。
“嗚嗚。”頭顱挖出了嗚咽的聲音。
“你,你怎麼回事兒?剛才的聲音……”
涅白不確信聲音是不是頭顱發出來的,但看這頭顱,至少也是一個近百歲的老人,他心髒的跳動,應該沒那麼強勁有力。
“說來話長啊……”頭顱喘息了一聲,他有些累了,算起來,已經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凹陷的眼窩動了一下,他無法感受溫暖和寒冷,這樣陰暗的地下,讓他沉思了很久,仍舊無法忘記自己輝煌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