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得了,有什麼好生氣的。”端木堯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反而是一臉的無所謂。
“你難道不難過嗎?”端沐風有些奇怪,他想過無數種妹妹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的反應,或驚詫或憤怒或失望,唯獨沒有想到妹妹是這麼一臉淡然無所謂。
“有什麼需要難過的?”端木堯聳聳肩,“相府大小姐這個身份給了我衣食無憂給了我榮華富貴給了我許多老百姓不敢想無法企及的生活。而我的責任隻是要我在家族需要我的時候適當的挺身而出而已。”端木堯看著爹爹和娘親一臉的不可置信,好像眼前的她不是他們的女兒,而是一個聖人。
端木堯尷尬地撓撓頭,隻好繼續說道,“我可以理解母親希望我幸福,也能理解父親希望我能擔起一個作為相府嫡女的身份,但是父親你可以相信我嗎。”端木堯看著父親日漸老去的臉龐,如果父親還年輕,還能保護得住相府,應該是不會願意拿她當籌碼的吧。
“你要我相信你什麼?”端成瑞沙啞著嗓子問道,他發現他越來越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了,明明剛剛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隻懂得在父母膝下承歡,可是當說起犧牲她這種事情的時候她還能如此談笑風生,如此理性。
如果端木堯有那麼一絲絲地不願意,埋怨不肯配合,那麼他作為相府的掌舵人都有資格去敲打她告訴她逼迫她,端成瑞這個時候有些痛恨女兒的乖巧懂事,這讓他感覺自己很沒用。
“相信我能為自己找到一個能托付終生而且能保護我們相府一輩子的大靠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端木堯的眼眸裏滿滿的都是光,流光溢彩,像星星般耀眼。
妹妹有喜歡的人了?端沐風一陣擔憂。
“堯堯這麼早就準備嫁人了,難道不想在爹娘身邊多呆一會嗎?”端成瑞沉默許久終究是開口說了這麼一番話,沒頭沒尾。
可是端木堯聽懂了,“謝謝爹爹。”端木堯轉身看著還滿臉不舍的母親,“娘親你和爹爹的目的從來就不相衝,又何必生氣呢?”
女兒長大了,端柔心裏微微一鬆,真的不相衝嗎。
別院
“娘。”端秀秀低低的喚了一聲,也隻有在沒有人的時候她才敢叫眼前的這個女人為娘,不是因為不允許,而是因為恥辱。
恥辱於自己居然是這樣一個卑微不堪的人所出的,可笑的是自己當時明明有機會成為端柔的女兒,卻被她硬生生地毀了,她恨她,可是她還得利用她。
“秀秀,今天去宮裏皇後或者其他人有和你說什麼嗎?”三姨娘從端秀秀剛踏出相府的那一刻就在等,希望女兒能好好表現。
後來在老爺的書房裏聽到老爺和端柔在吵架,原來她還詫異著平時溫溫柔柔以夫為天的端柔在怎會和自己的夫君吵起來,一聽才知道原來‘春宴’其實是個擇妃宴,所有去的未婚女子好好表現都有機會被皇上皇子看中。
這個消息讓她大為興奮,自己的女兒本來就出落得國色天香楚楚動人,再加上一身才藝,她不信她女兒選不上。
倒是端柔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哭哭啼啼的,說些什麼要是早知道‘春宴’是這樣的,就是死也不會讓端木堯去的。
三姨娘很不解這端柔到底是怎麼想的,有著這麼一個大好前程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說不定還能當上皇後,為什麼不願意?
不過,也對,她應該不願意。
在她還是端家未出閣大小姐錦衣玉食的時候她是不受父親主母待見的庶女,整日都要為溫飽發愁。
在她辛辛苦苦搭上端成瑞好不容易成為端成瑞的第三房姨娘被人偷偷摸摸抬著小轎子進來的時候,她已經風光無限被人恭賀著祝福著和自己的如意郎君洞房花燭夜。
她端柔沒有受過苦她怎麼會知道自己要什麼,她隻會成天酸兮兮地吟詩作對有空去宮裏其他夫人府裏赴宴。
“娘!”端秀秀生氣地看著眼前這個走神的婦人,“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啊?”
“有,有呢!”三姨娘回過神來。
見娘回過神來端秀秀這才接著說道,“我剛下馬車太監就稟告說皇後等我等了很久了,我就知道一定是我之前入宮的時候在皇後麵前的表現起作用了。後來一到宴會上皇後娘娘又拉著我說了好多話。娘,我覺得皇後一定是希望我能和太子成為一對!”
“真的嗎?”三姨娘驚喜道,她從未入過宮,也沒見過皇後長什麼樣子,而今女兒入宮了,皇後居然還拉著她說了好久的話!
“當然是真的,我還在大家麵前表演了自己的才藝,大家都誇好看呢。”端秀秀還沉浸在宴會上的誇獎裏。
把一個目標看的很大,它就大過自己的世界,如果能及時從裏麵抽身出來還好,如果不能,請做好萬劫不複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