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彎繞連懷仁自然不知,他那一張老臉笑出了好幾道褶子,用手輕輕將珊瑚擺件拿了出來,連聲讚好,末了還吩咐了管家給青渠拿了賞錢。
青渠接過,也沒看裏邊兒有多少,反正連懷仁最重那些虛的臉麵,還不會不舍得那個打賞下人的錢,於是謝了賞賜,這才與連懷仁打探起來。
連貴妃在承禧宮中等得焦急,甚至是有些坐立不安,身邊宮人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隻盼著青渠能早些回來。
約莫過了兩三個時辰,青渠才到了皇宮門口,帶著消息急匆匆地往承禧宮趕,剛一與連貴妃打了照麵,便是被劈頭蓋麵一陣怒罵。
“本宮不過是讓你出去問兩句話,你卻問了這麼久,這是皮癢了找罰不成?”
青渠好不容易將氣喘勻,朝著身邊人使了眼色讓他們先下去,這才上前道:“娘娘莫怪,奴婢隻是想著替娘娘辦事須得問個清楚,這才時辰,不過奴婢可是帶回了個好消息。”
連貴妃本還想再罵,卻聽她說的是好事,將心中的火氣壓下,連忙問道:“父親是如何說的?”
想起方才在連府之時連懷仁那張險些笑僵的臉,青渠將他說的話前後捋順,這才與連貴妃說明起來。
“平南戰事僵持了那麼些年,可不是誰去都能擺平的,咱們朝中沒人願意,誰去了,便是得了陛下高看一眼,因而就算三殿下打了敗仗,陛下也絕不會怪罪於他。”
青渠這番話隻說了一半,果然連貴妃蹙緊眉心,頗為不耐道:“這一點本宮自是明白,可他若敗了還好,如果此事成了,他可就沒那麼好掌控了。”
“娘娘多想。”雖也覺得連貴妃偏心勢必會引起蘇岐不滿,可細一想來,連懷仁說的也不無道理。青渠眼睛一轉,便將自己方才聽見的話複述給了連貴妃。
“三殿下是娘娘的兒子,若打了勝仗,那也是給娘娘麵上增光,給連家增光,屆時三殿下還要仰仗連家庇護,又怎會不聽娘娘的?”她說著又諂媚一笑,“娘娘說,是也不是?”
按說此番蘇渙若能打壓平南,便是為自己謀得了一個旁人不可比擬的功名, 也是助長了連家的勢力,如此看來,對於蘇岐倒也不是毫無助力。
連貴妃想著,左右他也隻是為蘇岐鋪路的棋子,既然他與連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倒是不如隨他發展,錦上添花也並無不可。
“既如此,娘娘是否還要喚三殿下過來?”青渠見她麵色稍稍緩和,這才試探問道。
連貴妃扶了扶發髻,淡然道:“本宮乏了,要去午歇一時。”
這言外之意,便是不欲再管蘇渙出征平南的事情,青渠會意,便服侍她歇下。
自始至終她從未想過蘇渙會不會在平南遇到危險,就像她同樣不會去想,連家要扶持的隻是一個能當大任又有繼承皇位權利的本家人,至於是蘇渙還是蘇岐,並無半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