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就已經是蘇渙的極限了,沈暮卿顯然也是被這一句話所觸動,好半晌也地說不出話來,等到眼中的霧氣漸漸散去,她還在蘇渙的懷中,耳邊盡是他微微俯身所噴灑而出的氣息。
“你可想好了?”沈暮卿並沒有多勸,她從來都不會矯作,說那些違心的假話,也不會過於擔心這一次蘇渙為了陪自己,究竟會失去什麼,因為從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不論生死存亡,不論名利權勢,他們都是同甘共苦,他所失去的,沈暮卿也一定會幫他重新奪回來。
這大概是因為,他一向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
“自然是想好了。”蘇渙回答。
沈暮卿揚唇一笑,隻覺得萬千思緒,都被他這一番話給梳理地整整齊齊,她微微地掙紮兩下,蘇渙也順著她的力道將她放開,而後就見到沈暮卿又撲進了自己的懷裏,雖然不曾言語,可動作之中滿滿都是依賴之情。
她難得會依靠別人,當然這般模樣,也是她前世從未在蘇岐麵前表現過的一麵。
“那就陪我同去,咱們可說好了,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後悔。”
蘇渙今天說的心裏話已經夠多了,現在也隻能是輕輕應了一聲,並沒有將心中“隻要與你一起便永不後悔”的話說出來。
兩人確定了要去祁國的行程之後,對於漠北的形式反而不那麼著急了,然而他們不著急,總會有著急的人,北王幾乎是在第二天就借機發落了相國,從目無王法說到通敵賣國,條條匡匡的罪名和證據砸下來,讓相國無法爭辯,然樹倒猢猻散,原本還和相國一丘之貉的眾人,皆是撇清關係,隻是即便如此,他們也一個都沒能跑過懲治,唯有輕重之分,誰也沒有得到寬恕。
這麼一整治下來,有不少人都說北王這是在自取滅亡,然而說這句話的人,大多都是強弩之末,然即便如此,也不得不說十分在理,畢竟如此一來,算是損失了小半的朝臣,日後漠北的諸多事宜,也就沒了專門處理的人,久而久之一定會出錯。
對於北王來說,這次鬧出的動靜著實是不小,但是有得便有失,至少在宣布漠北要歸順大央之時,朝中反對的聲音少了大半,這也算是最為順心的一件事了。
解決完了那一批人,君蘩也就該回去了,這一天是沈暮卿親自送的她,兩人之間頗有種依依惜別的意思,而蘇渙與來接人的北王隻是相視了一眼,這就算是打了個照麵。
“回去之後莫要操勞,你這身子雖然還不錯,可畢竟是有了身孕,也是不好隨便。”
君蘩笑著答應,目光在蘇渙和沈暮卿之間繞了一圈,原本想說讓他們換一種溫和的方式解決問題,可想一想每個人都有自己對待問題的解決方法,她也沒必要操心過多。
“外邊風沙大,你們先回去吧,經此一別,雖難再相見,可我相信再過一些年月,就能夠在漠北聽見你的聲名。”
就像當年的沈將軍一般。
之後的那句話,君蘩怕她聽見沈曜的名字難受,所以就沒說出口,可其中表明的意思,沈暮卿卻是清楚明白,當即就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意。
“不出五年,你定能聽見沈暮卿這個名字響徹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