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議了一番,最終連慶恒還是決定聽從沈慕卿的吩咐,瞞著蘇渙撥了三成的兵力跟隨沈暮卿,看著他們連夜穿過層層掩映,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那種毒蟲看著厲害,實則到底不算是什麼十分危險的東西,即便它讓眾人都束手無策,可等到第二日正午時分,明媚的光線掙紮著從那迷霧之中映照而下,蘇渙的意識也漸漸清醒,低頭一看,才發覺手臂上的黑斑已經消散了不少。
老大夫過來瞧了瞧,也因為這虛驚一場而感到慶幸,末了還說了幾句類似於殿下洪福齊天的場麵話,顯然是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眾人這幾日都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惴惴不安,此時看見蘇渙安好,也就稍稍鬆了口氣。
然而蘇渙環視了四周,卻並沒有見到自己所在意的那個人,於是就問了連慶恒,一開始他還準備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實在是不敢說假話,隻得如實相告。
蘇渙聽了之後,自然是勃然大怒,提起身邊的長劍就要砍他,連慶恒不躲不避,畢竟跟在蘇渙身邊已經多年,他也明白蘇渙的性子,這樣的結果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並不會躲避自己該有的懲處,好在徐子玉反應快扯了他一把,否則恐怕就以蘇渙的火氣,將他就地斬殺也不是不可能。
“我倒是不知,你現在竟已有這麼大的本事?”一擊不成,蘇渙也沒有再繼續將他懲治的意思,隻是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就牽過自己的馬,翻身上去。
連慶恒想到沈暮卿的囑托,連忙擋在了前麵,說道:“公主殿下吩咐過,說是要過了兩日才能出去,殿下這般急切。又如何對得起她的一份良苦用心?”
知曉自己勸不動蘇渙,連慶恒這次將沈暮卿搬了出來,也是希望蘇渙能夠不要這般衝動,豈料他聽了根本不為所動,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調轉馬頭就直接離開,留下身後的眾人麵麵相覷,才在連慶恒的提點之下急忙地收拾趕了上去。
沈暮卿猜的不錯,這些人確實是顧淩華派來的,然而等到猜想變成現實之後,她還是不免有些心中氣憤,與他之間積攢了一段時間的情誼,也算是在此時消失殆盡,餘下的雖然不至於是仇恨,可兩人也確實是走到了對立麵。
那些人見沈暮卿帶著人從樹林裏衝了出來,很快就追著沈暮卿離開,所以即使蘇渙的人並沒有如約在兩日後才出山林,可那些人也已經不見了蹤影。當然,也是連帶著沈暮卿一起不知所蹤,蘇渙在這裏找了三日,都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倒是等來了北王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派過來的援軍。
“奴婢知曉殿下對主子放心不下,可一直等在這裏也不算什麼事兒,畢竟皇都那邊都還等著殿下回去,若是有所延誤,必定會落人口舌,雖說主子不在此處,可奴婢知曉這一定是主子不想看見的。要知道,主子也正是不願意看見殿下在路上耽擱過久,或是有什麼危險,才會出此下策以身作引,殿下不如將尋找主子的事情交給北王,一來他們是這裏的人,行動要方便許多,二來離著祁國又相近,如果真的是那些人要捉拿主子,他們也能得來消息。如此,總比殿下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要好上許多。再者說,殿下也隻有保全了自身,才能夠與那些人抗衡。”
梨書雖然不知道追在他們身後的究竟是什麼人,可聽連慶恒說了一些,大約是明白那些人來自祁國,目的是沈暮卿。在她看來,蘇渙隻是一個皇子,且皇後也曾說過,就算平南那一戰是他勝了,但說到底皇帝並沒有準備提攜他作為自己的太子的意思,以蘇渙現在這樣的身份與其國抗衡顯然是以卵擊石,所以她才會覺得蘇渙此時最應該做的是穩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