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秦官,官哥兒(1 / 2)

() 秦官在村裏被人叫“大官兒”,當然他不是大官。除了他那個不當官就當賊的老子跑路七八年之外,也就剩下家裏頭還算硬朗的老頭子呼喝吵嚷。爺爺讓他去金陵城給人還人情,他就踏上了那列火車。

人都外頭的rì子不好過,“大官兒”去金陵城一不是中獎二不是當官,就跟他老阿公的那樣,還人情去了。

爺爺了,給人當保鏢去。

有家大戶要靠得住的人做貼身保鏢,娘的,還得坐幾個鍾頭的綠皮火車。

人還外頭壞人多。

真的,壞人真多。

要不是不想惹是生非,真想一巴掌扇死那幾個在旁邊叨叨叨叨幾十分鍾不停,就為了攛掇別人買他們手上“意外中獎”可樂瓶蓋子的賤人。

你媽的,真要中了五萬大獎,你媽跑一趟京城會死還是怎麼地?

到站的時候,打前頭就是金陵女子大學妹子們打著幡子歡迎新同學,也難怪,八月底了麼,陸陸續續有人過來上學報道。

一路上的父母們臉上都是汗珠子不斷地往下掉。

秦官踩著人字拖,黑sè的,上頭還有依稀掉了漆的山寨商標痕跡。

一條牛仔大短褲,腿毛黑黝黝地露在外麵,迎風而立,巋然不動。

“不是好了來接我的嗎?”

頭發有點糟亂,不過也難怪,前頭還在江南水鄉的農村趕著水牛耕田,半就接了老阿公的喊話:大官兒,家去了,有好事兒。

所謂的好事兒,就是拎著三十斤的粗布衣裳,還有一堆地攤貨的恤前往金陵城。

身上就揣著三百來塊錢。

阿公了,人大戶人家包吃包住。

FUK!

……

黝黑的皮膚,糟亂的頭發,一根毛竹杠挑著兩邊的衣裳和行李,要不是老舊掉sè的黑sè恤下麵有著施瓦辛格一般的肌肉,恐怕早就被周遭紅果果的鄙視目光轟殺至渣。

地良心,車上那幾個騙子從頭到尾就沒搭理他。

人騙子的眼光多犀利啊,官哥兒就是個廢柴,篤定他就是個剛從鄉下躥出來打工的窮酸。

可人官哥兒壓根就沒放心上,為毛呢,一是他這是過來給人當保鏢了,又不是什麼爭臉的事情。二是誰還能笑話死誰來著?

古人怎麼來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大官兒”可是被人算命是將來要大富大貴的。

雖然算命的那個老東西吃了他家一個禮拜的白食之後,就杳無音訊,就和他那個溜之大吉,卷走銀白細軟的老子一個德行。

“兄弟,要車麼?上哪兒?”

口音是淮北的,摩托車是江淮摩托,一二五的車子擦的鋥亮,車把式上掛著一頂掉漆山寨白sè摩托頭盔,這位搞副業的大叔一臉的胡子拉碴,眼睛毒啊,一眼就瞧了出來,這位哥兒那鐵定是第一次來金陵。

“不用,有人待會兒來接我。”

大叔嗯了一聲,點點頭,不什麼,兩隻腳墊著地麵,朝著前頭,又衝著另外一個喊道:“兄弟,要車麼?上哪兒?”

這火車站真他媽大啊。

比村裏的打穀場那是大多了!

“大官兒”在心中如是肯定地道。

眼瞧著官哥兒也不像是莘莘學子來金陵城求學,來迎接學弟學妹們的學長學姐們也是用看牲口的目光打量著官哥兒。

官哥兒臉上有花是怎麼地?

其實官哥兒不知道,莘莘學子們沒見過這麼強壯的純爺們兒,至少,在現實中,確實是這樣的。

電視上電影裏你瞧著不管是阿諾德施瓦辛格還是曾哥,那一身肌肉真特麼的紮實,可衝擊力不夠啊,現實裏,隨便一個猛男站旁邊,嗬,這份量這紮墩的肉感,還用?特有爆發力。

然後麼,官哥兒的賣相也還行啊,雖然一身行頭那是差了些,橫看豎看就是一問三不知的文盲崽子。

就算是一身迷彩服的農民工兄弟還比官哥兒多了幾分風霜,而沒有官哥兒臉上那副瞧啥啥都是新鮮的表情。

一個字:嫩。

正站在火車站門口發呆,一輛巴開過來,售票的大媽扯著嗓子就嚎了過來:“同學,同學要去大學城嗎?有座兒有座兒,有大座兒!”

有你媽,大座兒你媽!

大媽的不要臉jīng神真虧難她能毫無廉恥地看著官哥兒喊出一聲“同學”,周遭莘莘學子也越發深深地佩服這些老江湖們,生存能力之強確實是有著他們無法匹敵的生猛,能夠衝著官哥兒這模樣嚎這麼一嗓子。

甭管是不是哈,首先這人心裏就爽的很不是?

你讓學就上了三年的官哥兒心裏是怎麼一個狀態?

那狀態就是渴的要死的時候,就來一桶冰鎮酸梅汁。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