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還是個孩子。
在夏維宜經常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車外，金明姬給自己買了個當地土著人做的玩偶。
飛往楓葉國的時候，她就一直拿在手邊，經常放在舷窗或者易海舟身上拍照。
易海舟看得直皺眉。
神叨叨。
等到了地方下了車，踩著薄雪走上社區街道的時候，小蘿莉一邊嘰嘰喳喳的給易海舟描述自己從小在相冊上看見的媽媽多美麗，一邊卻把玩偶攥得緊緊的。
完全就是用這種喋喋不休來掩蓋緊張慌亂。
在夏維宜的這幾天，易海舟不關心自己在歐洲的名聲。
關於金家在南麗的情況還是知道的。
老馬打電話會絮叨幾句。
高美雅從手機上看見各種消息也會給他說說。
連夏維宜的國際新聞裏麵都能看見。
金家產業陷入了國家調查組的全麵介入。
檢察官負責的隻是刑事案件。
但關於金家產業的經濟形勢，因為牽扯到十數萬員工的生存問題，所以被國家相關機構代管。
現在連金明姬那個爺爺出來鞠躬道歉，在鏡頭前麵老淚縱橫說自己老伴都被逼死在這場災難中。
還是沒有任何人同情原諒。
也許民眾對財閥的態度永遠都是這樣。
誰都希冀成為財富滿滿的那個，平時也各種追捧跪舔。
但看見財閥垮塌隕落時，卻隻有滿心快意，
這好像也印證了金明姬說的薄地、破棉襖才是寶。
而金明姬知道的則是，以前各種遠近親戚，攀附在金家身上想盡辦法進入各種產業耀武揚威，到世界各地當欽差大臣。
現在全都在明哲保身卷款潛逃。
如果說那個火災之夜前，整個金家是風雨飄搖。
恰恰就是那把火，徹底把自家底氣都燒掉了，所有觀望的方麵全都明白金家徹底完蛋。
這個時候全都開始落井下石，過河拆橋。
如果國家機構不介入控製，恐怕所有產業、員工馬上就失業暴動了。
現在是各大財閥開始瓜分金家的產業。
也八方在找尋金明姬。
因為隨著產業產權的明晰，撇開各種各樣的現代化工業、商業機構，最後最值錢的基礎地產。
原本據說全都在老太太名下的地契，現在被律師行爆出來已經有了繼承人。
老太太為什麼會莫名喪生在火海，那位國家檢察官已經要求全力調查。
其中牽涉太大的利益糾葛了。
連知道繼承人是金明姬的，都是手眼通天的家夥。
所以相比之下，落到這個十來歲小蘿莉肩頭的巨大壓力。
哪裏是蹲在越野車邊聽減震搖擺可以比擬的。
壓力山大。
可走在這片街道，易海舟就覺得有點意外，破敗。
金家當年給了金明姬母親一大筆錢，讓她遠離南麗到國外生活，有點流放的意思。
這片溫格樺東區是南麗人在楓葉國比較集中的地方。
說起來溫格樺也是出了名的氣候濕潤、安靜祥和，加上北美靠近花旗國的福利物質條件，很適合養老。
相當多HK明星都移民到這裏來。
可易海舟看起來卻覺得有些皺眉。
就像當初在夏維宜的唐人街，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些不尋常的幫派分子。
隻能說他這種習慣了行走在陰暗裏的人，放眼看去盡是髒汙。
他甚至嗅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下意識的摸摸腰間，沒槍。
為了不讓老馬起心思，易海舟暫時離開兩三天來楓葉國，沒有通知老馬。
手槍自然也就沒辦法帶過來。
這片街區是那種六七層樓並排，每棟樓兩三個單元，原本應該挺整潔的街道，可能是因為雨雪天氣到處感覺髒兮兮。
不是傳說歐美國家天色很藍，地上幹淨得好多天都不需要擦皮鞋麼。
現在卻覺得牆麵到處是塗鴉，滿目蒼夷的同時，角落、台階到處都有紙板紙箱濕漉漉的破碎，垃圾四處散落。
易海舟把身上的羽絨夾克裹緊些，感覺也利落點。
順手幫小蘿莉把風帽上的雪水也撣開。
金明姬就不由自主朝他靠緊。
一起踏上單元門前的台階，易海舟忽然把小蘿莉的手拉到掌心，停步觀察旁邊。
屋簷下能被遮住雨雪的地方，丟著兩個針頭。
他立刻就能回憶起來剛才下車感受到的那種似曾相識氣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