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綰身子一僵,腦子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悶棍那般,一瞬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她的嘴動了動,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低著頭,站了好一會,身子軟了軟,有些頹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悶悶的說:“那狄叔你說,我該怎麼辦?”
狄敬安從吧台走下來,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刻意放柔了聲音,問道:“丫頭,眼下,是什麼情況?”
“之前我同你說的蛹人案,隻是案子的一部分。”
夜綰綰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除了蛹人之外,我還發現,幕後的人,打算複活古屍。一周後,正是七月半鬼門關打開的時候。噬骨袋上麵的繡著的圖案,是檮杌。那人召喚影來奪取需要的東西,是為了迷惑我們。我最初,還以為,那人要傀儡娃娃,畢竟,那時以為,目標是我的身體。”
狄敬安聽完,沉沉思考了一會,腦中有一個恐怖的想法。
“綰綰,你有沒有想過,那人其實,兩件事都要做?”
夜綰綰渾身一震,刷地站起身:“所以,他才會選我身邊人下手,就是為了逼我用換命陣!”
狄敬安點頭。
因為成長環境的原因,夜綰綰從小與身邊的小孩合不來,幾乎沒有朋友。
當初她師父用意收養白玥,也是為了給她找一個玩伴。
後來,她與白玥,在同齡的孩子中,就是怪胎的代名詞。
狄敬安沉聲徐徐道,“綰綰,你自己要穩住。現在能救他們的,就隻有你了。若你慌了,節奏被對方帶去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夜綰綰稍稍冷靜下來,眸色轉暗,緩緩點頭:“狄叔,我明白了。”
“嗯,想一下被自己忽略的線索吧。眼下,你隻剩不到一周的時間了。”
夜綰綰頷首,起身:“狄叔,還是照上一次說的那樣幫我準備東西吧,我現在,回去守護我該守護的東西。”
狄敬安頷首,輕聲叮嚀,讓她注意安全,目送她離開。
夜綰綰出門後,徑直叫車回家。
路上,司機也忍不住同她感概天氣。
“這天氣預報明明說的好好的,今天是晴天。可你看現在這狂風肆虐的樣子,哪裏像是晴天啊?這是要下雨了吧。”
夜綰綰悶悶應了一聲算作回應。
司機見她臉色不是很好,於是訕訕然閉上了嘴。
夜綰綰的眼睛始終盯著天空的黑雲,眼珠不安的轉動著,好像在尋找一般似的。
到達目的地後,司機看她一個小女孩,還是沒忍住,貼心的提醒了一句:“小姑娘,這天氣,要是一個人在家,還是得注意安全啊。”
一個陌生人的好意,給夜綰綰躁動不安的心帶來一絲暖意,她淺笑著,應了一聲好。轉身剛準備走,又停下了腳步,回身,從兜裏拿出一個平安符遞給司機。
“司機師傅,這是我前幾天去五華寺求的平安符,贈給你。可以保平安的。”
司機愣了一下,急急搖手:“使不得使不得,這可使不得,五華寺的平安符很靈的,你自己留著用吧。”
夜綰綰笑著搖搖頭,將平安符從車窗縫隙扔進去後,就轉身跑走了。
她沒注意,平安符中間夾著一張白紙,上麵寫著閻烈的電話。
她快步衝回家,一打開門,一股不同於平常的冷氣瞬地席卷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夜綰綰心下一沉,急忙加快了步伐衝向明月的房間。
果然,房門大開,她撒下的鹽線,已經被吹得七零八落,整個門口被灑滿了鹽巴。
夜綰綰愣了一秒,心中不停的祈求不要出事。
她咬咬牙,忐忑不安,小心的喚了一聲:“明月姐,你還在嗎?明月、明月姐……”
叫了幾聲, 都無人應答。
她的心不安的怦怦亂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不該離開的,雖然才短短一個小時,依舊出事了。
想來,對方應該在她或者明月的身邊安插了眼線。否則,時機不會抓的那麼準。
明月才剛剛同她搬到這裏。
她才剛剛毀了噬骨袋。
所有的事情,開始的太快,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
夜綰綰煩躁的在屋內踱步,開始思考,該用什麼辦法找明月。
她緩緩踱步,走進屋內,左右觀察了一下,房間被弄的很亂,床都被掀了個個,宛若台風過境一般。隻是暫時沒有看到血跡。
她腳步一頓,薄唇緊緊抿起,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動了動鼻子,沒有聞到血腥味。
想來,明月是被生擄的,人應該還活著。
那麼,明月很有可能就是最後一個祭品。
會在鬼門開時,受割頸之刑,鮮血流向長街,是帶‘人’走向生門的引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