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站了一會,雙眼適應了以後,又繼續向前走了。
他又走了一會,忽然看到黑暗中射來一束淡淡的光線。他毫不猶豫地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隻是,他走了幾步,鼻子就開始聞到一股惡臭,不是很濃烈,卻十分明顯。
他的腳步微不可見地頓了一下,又繼續朝前走了。
愈靠近,味道愈發濃烈。
閻烈的心也隨著這股味道不斷下沉。他現在不用去想,就已經可以確定,出事了。
他緊抿雙唇,走近發現是個宅子裏的門縫中透出的光。
他還未推開門,就被屋內傳來的,如臭雞蛋一般的惡臭熏的臉色黑沉。
臭卻熟悉的味道,令他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綰綰,打電話報警。”
閻烈冷聲同身後人說,同時,從兜裏掏出一張手絹,繞在指尖,之後抬手推開了門。
“嘎吱”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夜中好似驚雷一般。
他隻覺這聲音好似一雙大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心髒,怦怦亂跳的心好似下一秒就會被捏爆一般。
門推開,入目一片狼藉。
小院景觀樹的葉子散落一地,一隻黑貓躺在院落中心的位置。
黑貓的肚子被完全剖開,內髒外翻,深深刺著閻烈的眼。
加之鼻翼間濃烈的惡臭,他隻覺自己的頭皮好似被人死死拉拽一般,疼的幾乎不能呼吸。
閻烈立在黑貓前,又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老式的四合院,大概可以住五戶人家,隻是不知,這是一家人,還是混住。
而燈光,則是從最裏麵的那間屋子傳來的。他動了動鼻子,味道最重的方向,也大概是那個位置。
“燈,是我開的。”
夜綰綰在他身後,注意到他的目光後,輕聲開口。
她進來時,這裏漆黑一片,就是夜視能力極強的她,都太看不清這裏的環境。
就像此刻,屋內被極重的怨氣籠罩著,灰蒙蒙一層,好似黑霧一般,遮擋了她的視線。
加之,濃鬱的臭味,熏得她幾乎不能思考了。
她依靠著最後一點的嗅覺,走到了最裏麵的屋子。普一推開門,她就差點被裏麵濃重的怨氣給刺得打了一個寒噤,根本來不及看裏麵的情形,就跳了出來。
燈是她離開的時候,不小心碰開的。
而閻烈看不到怨氣,在燈光映襯下,院內的情況看得更加清楚一點。
他聽了夜綰綰的話,沒有走進去,而是直接蹲下了身,開始觀察起黑貓的屍體。
黑貓的肚子,被整個破開。他一眼就能看到裏麵的內髒。細細看了一下,他發現那內髒好似被重新擺放過一般,感覺位置很整齊。另外,貓身上的切口很深,好幾處,連骨頭上都有劃痕。
而傷口的切麵,卻很亂,可以看出下手的人,似乎沒有一點經驗。當然,也不排除,凶手在作案的時候情緒很不穩定。
他一轉眸,驀地發現黑貓的眼睛被挖掉了。
閻烈心底咯噔一下,又將目光轉向了黑貓的內髒。
他沒研究過貓的身體結構,暫時不能判斷出這隻貓有沒有少其他器官。
“綰綰,你報警了嗎?”
閻烈沒有再往裏走,是因不想破壞現場。眼下燈光還是太暗,他不能保證自己走進去的時候,不會碰到其他的地方。
夜綰綰小聲的“嗯”了一下:“出去找你的時候,我就報警了,隻是我不知道這是哪裏。就說了一下是總局邊上的小吃街。你說,他們能找到嗎?”
閻烈愣了一下,轉身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了出去,另一隻手又拿出自己的手機報了一次警。
他走到門口,示意閻夜綰綰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照在門牌號上。
他邊看,邊同手機那端的接線員說。
“這裏是西聯貓胡同,三百四十……”
他說到這,驀地頓住。
“先生,您好,請問你還在嗎?是三百四十號嗎?先生?”
閻烈默默地深呼吸,斂住自己的思緒,沉聲回道:“三百四十七號。”
“好的,先生,請您呆在原地不要動,我們會盡快派人過來的。也請您不要亂動現場的東西,您放心,我們的警員馬上就到。”
聽筒那邊的人說了什麼,閻烈已經聽不清了,或者說,他已經沒有精力去聽了。
此時的他,黑沉的臉色幾乎與夜色融在了一起。
夜綰綰站在他的身旁,明顯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驟降,連空氣仿佛都被凝在了一起。
她的心,不由浮上陣陣不安。
她不自覺的咬了咬唇,一點一點的貼到閻烈身後,猶豫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