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小時後,牧奕翰一身疲敝的走了進來。
他進門就與眸色黑沉的董浩博對上了。
“來的還挺快。”
他語氣淡淡,但還是能聽出一點嫌棄。
“上麵都發話了,讓我快一點,我怎麼敢耽誤?”
董浩博眸中浮著一抹不甘,將卷宗丟到了他麵前,冷冷回應。
牧奕翰勾起嘴角輕笑,拿起卷宗同他揮了揮,不冷不熱的說:“那就謝謝你了。麻煩你盡快把屍體和物證轉過來。”
董浩博緊抿雙唇,銀牙包在內磨了磨,臉上的假笑終是掛不住,喪了一臉。
“你人多,就麻煩你自己派人去拿一下,我會同他們說,絕對不會阻止你們。”
閻烈眸光沉了沉,頭稍稍動了動,看著兩人鬥嘴,宛如一對幼兒園小朋友。
他深呼吸,忽而蹭的起身。身體帶動椅子挪動,瞬地響起一聲刺耳的“嘎吱”聲,將兩人的注意力一下吸引過去。
他麵無表情朝兩人點點頭,算打了招呼,又朝牧奕翰伸出了手:“能把卷宗先給我看看,你們再吵嗎?”
他隻差沒有說出“幼稚”兩個字了。
兩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不約而同的偏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捂嘴“咳”了一聲。
牧奕翰整理好思緒,略帶尷尬的同他笑了笑:“閻隊,這個案子,一會有人來接,我們看不得。”
閻烈皺眉,褶皺好似山峰,臉色冷沉,“什麼意思?”
“我想你也明白,這個案子太過特別了。上麵會派轉人來處理,我們都沾不得。”
牧奕翰說著,自己臉上的神色也變得不太好。
這個結果,他在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隻是,這也是迫不得已的。
眼淚冷沉的臉色,聽完後又黑了三分。
對方的答案,讓他更加確定,這個案子同五年前的案子有關係,並且,那個案子真的沒有結束。
看來,他想要查這個案子,必須的另辟蹊徑了。
“你們忙,我先回去了。”
沉悶的氣氛中,就在牧奕翰以為閻烈會再糾纏的時候,他竟然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徑直轉身離開了
人影消失了好一會,牧奕翰才從震驚中回神。
董浩博亦然,怔了好一會,瞪大了雙眼,帶著一抹不可思議的說:“他就這麼走了?”
剛才在自己那,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就感覺自己快被閻烈壓死了。
牧奕翰眸色深了深,輕輕點了點頭,語氣飄飄:“嗯,他就這麼走了。”
……
閻烈離開回酒店,剛將門鎖扭開的瞬間,就聽屋內響起一聲低斥:“過來,敢跑出去,我打斷你的腿!”
他頓了頓,不禁將動作放輕,側身朝無奈瞄了一眼,目光所及的地方,空無一物。
他遲疑了一下,正在思考是否要進門的時候,門瞬地被從裏拉開了。
“幹嘛不進來?”
夜綰綰偏著頭,站在他的對麵,一臉疑惑。
閻烈下意識的盯著她身後看了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在對方身後飄著。
夜綰綰覺得他的眼神忽而變得有些奇怪,跟著目光回頭瞟了一眼,一堆小鬼跟在自己身後,好奇的眼中都帶著躍躍欲試的光芒,感覺下一秒就喲撲上來一般。
夜綰綰朝身後擺了擺手,沉著臉嗬斥:“回去,不準亂來!”
閻烈聞言,確定自己看到的東西是什麼,心口縮了縮。
她回頭,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閻烈好像變得有些緊張,垂在腿邊的手,此時緊緊攥起,隱約可以看到暴起的青筋。
“閻烈,你還好嗎?”
閻烈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無聲的深呼吸幾下後,側身走了進來,“你在做什麼呢?”
“我把昨天收的小鬼放出來,放放風。晚上還要將他們送回去。”
“送回去?”
閻烈疑惑。
他沒有忘記昨天夜綰綰說的,那別墅裏怨氣衝天,一般人甚至不能接觸。好不容易將他們收了,為什麼還要送回去。
“不是應該給他們超渡,或者……”
夜綰綰淺淺笑了笑:“沒想到,你還學到了一些東西嘛。”
閻烈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
夜綰綰也沒在意,她走到沙發前坐下,抬頭看著眼前這一團,正隔著一定距離圍著閻烈轉的小鬼,眸中劃過一抹悵然。
“那些怨氣不是他們的。地下室的那些罐子,是被人有意擺放的,那是一個非常古老的陣法,也是我們門獨傳的陣法,用來鎮壓已經快修煉成魔的惡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