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郊。
鬱鬱蔥蔥樹木之間,藏著一棟獨門別墅。銀白月光照耀下,若隱若現。
匆匆路過的車輛,一瞥之下,都不禁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偌大的別墅之中,零星閃爍著點點微弱光亮,走近才會發現,那是蠟燭的火光。
客廳中心盤腿坐著一個周身被黑色罩衫籠罩的人,看不出男女,看不清樣貌。
他的周圍,蠟燭盤繞的形狀,好似一個八卦圖,隻是黑白的方向,似乎是逆向的。
黑衣人周身散發著陰沉的冷氣,好似在極力壓製著什麼。
“噗——”
忽地,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師……”一個人影從角落處快步衝了過來將人扶住,嘴動了動,不自覺連斂下眼瞼,頓了頓說:“藍先生,您沒事吧?”
沉黃火光照耀下,來人容顏姣好,五官比例,好似黃金分隔。一眼,能讓蹙足感慨,完美的宛如仙人。
聽她所言,被她扶住的黑衣人是個男人。
須臾,男人輕動手臂。
她像是得到某種指令一般,刷地將手收回,站起了身,沉默的低著頭。
整個人,看上去卑微極了。
“你不是說……”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隱隱還帶著點點慍怒:“夜綰綰的封印,並沒有解開嗎?”
冷凝的話語,猶如冰柱一般,直直插入她的心房,心頭一顫,她的身子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噤,略顯慌張的搖頭:“我離開時候,她的封印確實沒有解開。而且,我們倆身上有守護咒,若她靈力有變化,我是會發現。”
若夜綰綰在此,聽言肯定會驚到。
有她守護咒的人,唯有白玥一人。
而眼前的女人,麵容陌生,根本不是那個人。
“嗬,那你說,我已經吸了她三分之一的靈力,為什麼,她還有靈力布陣反擊?”
幻靈陣,是用布陣之人的精血所布。破陣時,布陣之人,會遭受吸收的靈力翻倍的反噬。
簡單來說,就是他吸收了多少靈力,體內就會有多少靈力爆炸。
若不是他的靈力與夜綰綰有點淵源,他現在,不是一個死人,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男人沉聲反問後,閉上眼調息自己靈脈。
身旁人低著頭,像一隻鵪鶉一般,連呼吸的聲音都被隱下了。
她腦子很亂,輕動靈力,發現她與夜綰綰之間的聯係還沒有被切斷。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夜綰綰那邊的靈力波動了。
她心尖一顫,慌亂湧上心頭。
男人與她,最初是合作的關係,但經曆了桐城的那些時,她深深的明白,男人留她,不過是因她與夜綰綰之間的聯係,還有一點利用價值罷了。
倘若她連這點用處都沒有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會變成什麼樣。
良久,黑袍之下,男人睜開了眼,緩緩抬起了右手。
她急忙伸手去托住,小心翼翼將人扶了起來。
“白玥,給你三天的時間,查清楚這件事。”
男人言罷,手輕輕一揮,轉身離開。
白玥卻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那般,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她穩住身形時,屋內已空無一人。
她咬咬唇,揮手將屋內的蠟燭熄滅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要如何靠近那個,對這個世界所有人都充滿戒備心的人。
月光透過窗簾照入屋內,一個碩大的棺材直入人的眼眸。
她伸手打開棺材板,翻身睡了一進入。
棺材內,隱隱還能看到另一個人的身影。
……
翌日。
金烏東升,日頭第一縷陽光刺入屋內的瞬間,床上安睡的人兒仿佛有了感覺一般,如扇一般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夜綰綰眼瞼輕輕抖了抖,緩緩睜開了眼。
不知是睡了太久,還是因為耗力過多。
她睜眼時,腦中一片空白,小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正應了那句話,表麵上一本正經,實則腦中空無一物。
她漆黑的眸中帶著一絲薄薄的迷茫,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目光一轉,一下就看到靠在自己床邊睡著的閻烈。
男人即使睡著了,眉心依舊緊擰,好似夢中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
夜綰綰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撫平對方眉間的褶皺。
不想,她手一動,床邊的人兒身子忽地一震,刷地睜開了眼。
黑沉的眼瞳中,眸光凜凜,好似從未睡過一般。
閻烈側眸,看向她微微抬起的小手,思緒微微一晃,輕聲道:“醒了?”
夜綰綰悶悶的點頭。
“有哪裏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