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

夏梃無意識的呢喃。

夜綰綰微笑著點頭,盈盈的眼眸中泛著點點意味不明的水光。

屋內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屋外的境遇則不太好。

應嘉蔚在看到夜綰綰手中的藥丸時,瞬然驚了。

“她要做什麼?夏梃的身體,根本不能亂服藥!他現在的生理係統,被多年服藥弄的十分敏感,稍不注意就會引發藥物過敏,很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說話間,她麵上愕然漸漸轉為了慍怒。

她瞪了一眼,毫不猶豫的抬腳就要朝裏麵衝。

她身動,閻烈跟著就側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應小姐,眼下的情況,已經不是你可以從插手的。我感謝你送來的病曆,若你無事,便可以離開了。”

不冷不熱的話語,聽起來好像是挺客氣的,隱隱卻帶著某種驅逐的意味。

應嘉蔚微微一怔,僵持了稍許,這才緩緩轉眸看向閻烈,用一種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很委屈的口氣同閻烈說:“你趕我走?”

語氣太過熟稔,閻烈不自覺蹙了蹙眉,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看向她的目光悄然冷了三分。

“應小姐這話嚴重了。不過……”

話說一半,他被對方莫名變得有些炙熱的目光打斷了思緒,深眸中流過一縷不耐,抿唇沉默了下來。

他看了宋又秋一眼,示意對方解決。繼而他偏開頭去,不再看應嘉蔚。

宋又秋也感覺到應嘉蔚的態度好像不太對勁。

情緒的轉變,嗯,大概是閻烈出現的時候。

他略作思量,眸底拂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芒,假裝沒有看到閻烈的眼神,聚精會神的,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審訊室內。

屋內的人,絲毫感知不到屋外的暗潮。

夜綰綰像一座雕像那般,一動不動的保持著自己最初的樣子。

似乎是她臉上的笑容太過柔和,又或許靜謐的環境中,有一些不同於尋常的東西在悄然彌散。

夏梃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

他蜷縮的身子不再發抖,雙眼始終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褐色的藥丸。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眼中的不安一點一點消散。悄然,在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甚至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狂熱。

須臾,夏梃慢慢直起了自己的腰背,單從臉上看,精神狀態雖不是太好,卻在旁人看來,有了一種質的飛躍。

他有些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幹涸起皮的唇瓣,顫顫巍巍的問道:“我吃了,就可以得到救贖嗎?”

因長時間不安的嘶吼,他的嗓子早就壞了,聲音如破鑼一般,嘶啞刺耳,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夜綰綰卻是眸光一亮,好似聽到了什麼一般,麵上的笑容燦爛了幾分,歪著頭,輕聲問:“你覺得,什麼是你的救贖?”

夏梃靜默兩秒,眼中的焦距慢慢散開,仿佛真的在思考一般。

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從七年前開始,他便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般思考了。

過了許久,久到所有人都以為,事情會到此為止的時候,夏梃忽而抬起手來,顫抖著伸到了夜綰綰手的旁邊。

夜綰綰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一般,在他的手感覺的時候,便反手將手中的藥丸放在了他的手中,默然的收回了手。

夏梃雙眼直愣的看著轉移到自己手心中的藥丸,大概怔愣了三秒,刷地抬手把藥丸放入了口中。

動作十分迅速,隱約間,好像還帶著某種決絕,有種孤注一擲的感覺。

夜綰綰看著把他藥吃下,在對方走神的時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邊,從兜裏又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籙,悄悄的貼在了他的背後。

她緩緩合上眼,紅唇輕動,無聲吟唱著什麼。

應嘉蔚不明所以,在看到她拿出符籙的時候,愣了一秒,勃然大怒。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辦法!?裝神弄鬼!”

她憤然,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就要衝進去。

閻烈眸色一冷,卻沒有動作。

宋又秋知道對方是在等自己,這一次,他可不敢再裝傻了。

他急忙伸手,一把將應嘉蔚拉住:“應小姐,這是我們局內自己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多加幹預。”

應嘉蔚麵色怒然,用力甩了甩,想要掙脫對方的手,不想對方拽的很近,根本沒有想鬆手的意圖。

“宋隊長,這已經不是你們局內自己的事情了。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違反了你們的職業道德了。若我將這件事告訴夏先生,你覺得你們將會麵臨什麼?我之前是出於對你們警察的信任,才沒有多加追問,你可否告訴我,那個小女孩是誰?為什麼你們要將一個重要的證人,交到她的手上,還任她如此作為!?簡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