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一怔,瞳孔震動如地震一般,微張的小嘴終於不受控製的長大,驚愕的連小舌都看見了,滿臉寫滿了控訴,仿佛在說“你還是人嗎”。
“噗——”
夜綰綰見狀,沒有憋住,一下笑出聲來。
整段垮掉。
閻白拉長的眼,癟癟嘴,略帶嫌棄的看著眼前人,輕聲一聲,搖頭:“麻麻,你笑點這麼低,一點都不好玩。你這樣,在電視劇裏,不到兩集就要被人扔雞蛋了。”
夜綰綰走到他的麵前,額頭抵到他的額頭上,用力的蹭了兩下。
“謝謝你的擔心啊,不過我對演電視沒興趣。你乖乖洗碗吧。這次我可不幫你了。你可天天說自己是三歲的大人了,該做點事,幫家長分擔點負擔了。”
閻白嘟嘟嘴,小臉上寫滿了不甘:“你們就欺負我吧,誰不知道你們最不喜歡洗碗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曉得不?”
他吐槽著,手上的動作倒沒有停。
夜綰綰含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轉身出了廚房,正好看到換了衣服下樓的閻烈,“要出去嗎?”
閻烈走過來是,伸手攬過她的細腰,低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局裏那邊已經審完陳青了,下午兩點半做報告大會,我過去看著做結尾工作,隨便看看看牆裏屍體的實踐報告。”
夜綰綰點頭“嗯”了一聲,叮囑他完事以後早點回來,就送人出門了。在他出門前,又忽然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將人拽到眼前,輕輕親了一口:“有事給我打電話,注意安全。”
閻烈輕笑,扣住她的脖子,還了她一個深吻,應下他的叮嚀,這才轉身出門。
夜綰綰立在門口,一直看著他的車尾消失在街角,這才轉身進屋。
閻白洗好碗出來,像兔子一般,一蹦一跳的跑到夜綰綰的麵前,驀地撲到她的懷中,緊緊摟住她的腰:“麻麻,我們出去玩吧?”
夜綰綰伸手,薅了一把他頭頂的微微翹起的呆毛,將人抱起,頂著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閻白抬頭,滿眼茫然的看著她:“什麼?”
夜綰綰摟著他的小胖腰,輕輕撓了兩下:“小鬼頭,你該去上幼兒園了。”
閻白大眼顫了顫,猶豫的咬咬唇,似乎在回憶自,自己是什麼時候答應的,要去上幼兒園了。
“好了,不要裝傻了,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走吧,收拾收拾東西,我送你去幼兒園了。”
夜綰綰說著站起了身,手臂一緊,將人夾在了咯吱窩下,大步流星的走到他的房間去收拾東西。
準備好一切的出門的時候,閻白依舊有點懵,滿腦子都是小圈圈。
不是說好要帶我去遊樂園的嗎?
不是說好要等我自己想去上學的時候才去的嗎?
不是說好什麼都聽我的嗎?
……
夜綰綰絲毫不知他腦中豐富的想法,穿好鞋後見他依舊在發呆,忍不住又輕輕捏了捏他的肉乎乎的小臉:“小家夥,別發呆了,我們該出門了。”
閻白回神,眨眨眼看著眼前人鄭重其事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已經沒有負隅頑抗的機會了。
他忍不住長長歎了一口氣,認命而且乖巧的穿好鞋,伸手牽住對方伸過來的手,一前一後的出門了。
警局。
宋又秋看到閻烈,偏頭朝他點點頭,算做打了招呼,又繼續把注意力放回了桌上的資料中。
閻烈見狀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陳青的口供,眸中滑過一抹了然,輕聲同他說了一句“我去法醫室”,便轉身離開了。
當他推開法醫室的門,敏感的察覺屋內的氣氛有些冷凝。
他不自覺放輕了動作,卻還是在落腳的時候,驚動了屋內的人。
顧琅回眸看清來人是他時,眼中的光耀閃耀,嘴動了動,隱約帶著幾分沉重道:“你來了。”
閻烈沉默的點點頭,走到他的身邊。
若是平常,顧琅這會應該去拿驗屍報告給他。但此時,顧琅卻是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著桌上的屍體,沉默著。逆光之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閻烈亦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陪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幾秒,也許幾分鍾,男人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響起,突兀而又尖銳。
“死者,男,年齡約三十七歲,手腳有厚繭,骨密度低,髒器全部損壞,死因是被寄生蟲生生吃了髒器而死。周身血液幹涸,就如被完全抽幹一般。年齡不祥,數據庫裏沒有找到相符合的。死亡時間在兩個月前”
顧琅頓了頓,垂在褲邊的手不由自主攥緊,聲音帶著一抹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