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後,回招待所休息了一會,之後按照約定時間起來,去法醫室等人。
法醫與閻烈在天台上有過一麵之緣。再次見到他,心底泛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實在是因為,閻烈在天台上說的那句話,太過駭人聽聞了。
“閻先生。”
法醫杜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禮貌的同眼前人打招呼。目光控製不住向後瞟了一眼。
閻烈淺笑側身將身後人讓了出來:“這是我妻兒,剛才一同吃飯。我擔心時間來不及,就一同過來了,一會還要帶他們去見見龍局。行個方便,他們不會亂動東西的。”
杜暢看著男人臉上的表情,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心中不由滑過一抹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覺。
他手無意識的絞了兩圈,麵上卻什麼都看不出,牽起嘴角禮貌的笑笑,點點頭表示沒事。
閻烈不知道,他在這局裏人心中的形象,早就變了形。
他們對於他的形容詞,大概就是自大、不通人情世故、不聰明之類的吧。
他隻是見對方點頭,回頭給了夜綰綰使了一個眼色。
夜綰綰抬手,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伴著兩人的小動作,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杜暢先兩人一步走了進去。
“屈未平家中已經沒有任何親屬了,案子結束以後,將有局內操辦追悼會和下葬事宜。他被帶回來那天,我以為這個案子會很快解決,萬萬沒有想到,他一來,就在這睡了三個月。閻先生,希望你的到來,可以盡快破案,還屈未平一個寧靜。”
談話間,他已經將屍體拖了出來。
閻烈麵色淡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低眸看去,隻見對方隻是將屈未平的屍體拖出來,頓了一下,輕聲道:“杜法醫,我要看的,是屈未平妻子,丁蘭曦的屍體。”
杜暢一愣,有些不明的說:“你隻看丁蘭曦的屍體?”
閻烈點頭。
“今晨出現在天台的屍體,讓我很在意。秦子恒告訴我,那具女士的樣貌,與丁蘭曦一模一樣。我想看看,也許可以找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
他一說這話,賭場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在天台上說的話,心中忍不住啐了一句“虛偽”,手上動作卻沒停,轉身將丁蘭曦的屍體拉了出來。
他一轉身,閻烈身後驀地伸出一隻小手,動作飛快的從桌上抽了一雙手套,又刺溜一下收了回去。
動作很快,若是事後看監控,也堪堪隻能看到一個虛影一晃而過。
夜綰綰一直站在他的身後,身體被閻烈的身體整個擋住的。
杜暢的思緒不在當下,一時根本沒有發現,他身後還站在了一個人。
閻烈帶著夜綰綰走到丁蘭曦屍體前,不動聲色的注意著杜暢的目光,在對方不注意的時候,一個轉身,將夜綰綰帶到了自己身前,稍稍低了低頭,耳語道:“你盡快,我不知道能擋多久。”
夜綰綰忙不迭點頭。
她迅速的帶上了手套,先伸手摸了摸屍體的頭部。
她摸得很仔細,沒有放過頭部任何一塊骨頭。看起來,就像是在把玩某種貴重的古董一般。之後,她又摸了摸脖子與頭的銜接處,一下就看到了脖頸處兩條不同顏色的傷口。
她訝然,一時沒有控製住聲音,喚了閻烈一聲。
“誰!”
杜暢猛地回頭,看向閻烈。
他目光凝聚,滿是警戒,一瞬不瞬的看著。
閻烈有些無奈的看了夜綰綰一眼。
夜綰綰也覺不好意思,仰頭討好的笑笑。
閻烈沒有在意,稍稍側了點身子,讓杜暢剛要可以看到夜綰綰的存在。
杜暢愣住。
“閻夫人?”
夜綰綰從閻烈的身後,露出了半個小小的腦袋,眉眼彎彎,有些不好意思衝他笑笑:“對,是我。”
杜暢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轉頭看向剛才自己為閻烈妻兒準備的椅子。
一張椅子空蕩蕩,一張椅子乖乖坐著一個小朋友,見他目光過來,還衝他笑了笑。
他隻覺這個笑容,和自己剛才看到,幾乎一模一樣的,腦子有了一份混亂的感覺。他忍不住搖搖頭,試圖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接著又將目光轉向了眼前人。
“閻夫人,您這是……”
他說話時,慢慢回過神來來,一下看到了對方手上帶著手套,驀地一驚。
“你碰屍體了!?”
夜綰綰隻聽他音調提高,轉瞬之間走到自己麵前,還對自己伸出了手。
看他樣子,是準備拽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