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目光左右焦急的掃視,心底抱著一抹虛幻的希翼,閻烈會突然出現在的自己的視線中。
漫漫的灰霧之下,他甚至連一米開外的東西都看不清,身後走過路,全部消失在迷霧之中。
他張大了嘴,不停的呼喚著夜綰綰,眼前所見一閃,有一瞬,他甚至覺得夜綰綰的身影顫了顫,出現了虛影,好似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他心口緊縮,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揪住,不知覺中,幾乎屏住了呼吸。
突的,他從霧氣中掃到一個人影,還以為是錯覺,愣過半秒,將要扭開目光。
下一瞬,霧中的黑影驀地加快了速度朝他走來。
他怔住,呼吸滯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頸,雙眸慢慢瞪圓,陷入赤紅。
“爸爸!”
淒厲的叫聲,猶如受傷的小獸的嘶吼,急切的希翼中透著一份驚懼。
又期待又害怕。
他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雙眼一瞬不瞬,不敢偏離分毫,生怕眼前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覺。
人影撥開迷霧在他麵前站定。
閻白看著熟悉的麵容,心底卻莫名生氣了幾分寒意,剛想要衝出去的腳步驀地頓住,小腳微微踮起,無意識的微微張開了嘴看著眼前人,一動不動。
眼前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對方淺淺勾了勾嘴角,淡笑道:“寶寶,霸覇來接你們了。”
閻白看著他抬腳走向自己,小臉一皺,想也未想,下意識的拽著夜綰綰一同,向後退了退,躲開他的動作。
閻烈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尖,疑惑開口:“怎麼了?你不認識霸覇了?”
閻白沒有回答,隻是瞪著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仿佛要從他身上看出一點別的什麼一般。
閻烈好似沒有發現他的戒備一般,依舊溫柔的笑著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閻白在他離自己隻剩一步之遙時,忽地蹦起,朝他大吼一聲“滾開”,猛地用力,拽著夜綰綰衝進了身後的石頭房,進門的瞬間,反身關上了門,動作迅速的栓上了門栓。
關門的瞬間,閻白從門縫中看到了門外人麵上霎那間變得猙獰的表情。對方似乎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轉身跑進屋內,愣了一下,才抬腳衝了過來。
不過,依舊慢了一步。
閻白栓上門,不安的揪著自己的衣扣,用身子抵著門。
門外人在他關上門後,不甘的“砰砰”的砸門。
木門在對方的動作下,劇烈晃動。
閻白的身子也跟著顛了幾下,有幾次差點不穩跌倒在地。
他不知道門外的人是誰,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他害怕,早已淚流滿麵,卻不敢哭出聲。
他怕自己哭聲泄出時,身上憋著的最後一口氣也會跟著泄掉。
他惶恐不安的大眼始終看著眼前如石化一般的夜綰綰,嘴哆嗦著,無聲的叫著“麻麻”,希翼對方可以回頭給自己一點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眼中的光耀也一點一點走向寂滅。
夜綰綰在看到門上的“齊”字時,突然想起了點什麼,回想時,一個不注意,被某種東西拉走了神魂,陷入了幻覺之中。
眼前視線黑下的瞬間,她就發現自己中招了,略微有些吧不甘的咬咬牙,左右打量時,周圍的霧氣隨著她的目光徐徐散去。
昏暗的光線下,一個小花園出現在她的麵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致,讓她眸光閃了閃。
她眉心緊蹙,飛快的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一切,揚起了音調,厲聲嗬斥道:“你到底想怎樣?齊景佑!”
她在看到花園的瞬間,腦海中如驚雷炸響,這個被她刻意遺忘的名字,也在須臾間,浮出了水麵。
也因這個名字的出現,之前的種種都有了解釋。
齊景佑,一個與天地同壽的魃,遊離於三界六道之外,不受天道約束。自然也懂得那些早已失傳的道法、秘術。
而此下,她聽不到一丁點聲音,連風吹過的感覺都沒有。感覺,除了眼前那虛幻的花園,天地間,獨留下她一人。
夜綰綰的心思並不在眼前,深沉的眸底下,藏著難以發覺的擔憂。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肉身如入定一般,肯定會嚇到閻白。而且,她都中招了,她不敢想外麵會跟著發生什麼,她擔心閻白會出事。
這會,她又一次後悔,聽他們的勸說,將人帶了進來。
她眸光一閃,深深吸了一口氣,平住自己的思緒,目光如炬,開始仔細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她這會冷靜了,漸漸的,也看明白了眼下的情形。
這不過是一個不難的幻陣,而剛才門上的那個“齊”字,就是陣口。
她現在隻需找到陣眼,拔了陣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