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帶著點點戲謔,夜綰綰側眸,瞄見他嘴角淡淡的弧度,不由輕哼,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一聲反諷脫口而出。
“你願意讓我住在別的男人建的房子裏?”
這點很容易想到。
地宮的入口,為什麼會恰恰在小洋樓中,又為什麼會恰好被閻烈家買下?
若說期間沒有齊景佑的幹預,夜綰綰不信。
那個儲藏室,他們從未打開過,為什麼人會被藏在那?
……
這些種種,都讓夜綰綰不得不多想,結論也很明白。
閻烈嘴角笑意微微一僵,苦笑搖搖頭。
“你就不能讓著我點?”
夜綰綰撇嘴,提高音調又哼了一下。
“你怎麼不讓我?”
閻烈無奈的搖頭,轉頭給了她一個“我投降”的眼神,便安靜開車了。
夜綰綰撅了撅嘴,小聲嘟囔“我才沒有欺負你”,偏開頭,卡著窗外飛梭的景色,再達到目的地前,沒在開口。
車內的氣氛漸漸冷了下去。
閻烈本想開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不想有些緊張搞砸了。
他默默的咬了咬嘴角,乖巧的閉上了嘴。
一路無語。
……
桃花苑。
夜綰綰坐在車內,穿過車窗,滿眸愕然的看著眼前的環境。
不久前才修建好的噴泉,此時被打的粉碎,那個被她精華的錦鯉石像,被砸成了兩半,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頭頂的天空,浮著沉沉的黑雲,一個路牌前後,驀地別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夜綰綰抿唇,與閻烈麵麵相覷,有些踟躇的打開車門走下去。
閻烈走到夜綰綰的身邊,無聲的牽起了她的手。在她的目光看過來時,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夜綰綰銀牙無意識的扣了扣,“嘚嘚”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被無限放大,顯得格外刺耳。
“這,是怎麼了?”
閻烈眸色沉了沉,前後左右掃了一圈,沉默的搖搖頭。
在穿過桃花苑指路牌時,閻烈敏感的感覺到了一股不太正常的波動,他還未回神,一個轉完後,就到達了目的地,繼而這一切就在毫無預兆的時候,出現在了眼前。
幾周前還欣欣向榮的高級小區,好似在一夜間被喪屍侵襲,所有的一切都被掠奪,隻留下一片荒涼。
他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生的氣息。
他回眸看了一眼身後來時的路,光影交錯下,依舊一片繁榮,卻如無聲的電影一般,隔了一層幕布,看得不真切。
夜綰綰回神,反手握緊了閻烈的手,輕輕笑了一聲。
“你說,我們之前經曆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嗯?”閻烈疑惑,幽幽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為什麼這麼說?”
夜綰綰緩緩抬頭,眸色諷刺的環視四周。
“我怎麼覺得,現在的世界才是真實的?”
回眸看著身後的平靜寧和,仿佛本就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她的五感比閻烈強,她更清晰的感受周圍的一切。
哪怕不呼吸,她都能清晰的聞到齊景佑身上的味道。這個世界,比地宮還要虛幻,令人心生不安。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齊景佑不對自己的身份做一點掩飾。
她從一開始,就等著自己上門。
她記得齊景佑的門牌號,就在陳青的後麵。
陳青案的時候,齊景佑便一直躲在暗處窺探著自己。他大概在等待著自己主動上門。
隻是,上次查案過程中,夜綰綰從未想過要去敲旁邊住戶的房門。
她回想之前自己標記的小地圖,齊景佑接觸的人,是以桃花苑為中心輻射的。也許,齊景佑從一開始就已經將桃花苑做成了自己的一個列入基地一般的的東西。設備齊全,甚至連後路都準備好。
夜綰綰斂住心神,抬腳走到噴泉廢墟前,彎腰摸了摸地上的錦鯉,冰涼的觸感一如既往,卻讓她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心在一瞬被冰凍一般。
刹那間,不屬於自己腦海中的畫麵,一股腦的湧入腦海。
驚恐的尖叫聲、嘶吼聲……嘈雜紛亂的聲音在一瞬間斥滿了整個耳朵,幾欲將耳膜衝破。
“哎呀!”
夜綰綰痛苦的低吟刷地鬆開手。
閻烈看著她身子輕輕晃動,一個箭步衝到她的身後將人接住,擔憂的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