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然看著閻白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眸色暗沉,如深淵一般,不見底,不聞色。
他心頭微動,周身威壓漸漸散去,眸中多了幾分滿意,輕輕點頭。
“想知道什麼?”
“你們當年辦案的情況,老人家還記得多少?”
顧沛然眸光一閃,輕笑出聲,眼底多了幾分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閻白未出聲,靜靜的看著他。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從冷沉漸漸變得悵然。
“怎麼可能忘的掉呢?”
三十年前。
“顧隊,一樣的情況,死者女性,傷口隻有脖頸上的一刀,法醫在路上了。我問過鄰居,昨夜雨下的很大,周圍人都說沒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顧沛然接過手套,抬腳小心翼翼的躲開地上散落的東西踏入房間。
二十多平米的房間,一眼就能看到底。近乎兩米的大床,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間。床上躺著的女人,四肢淩亂而扭曲的張開,雙眸瞪大,黑色的眼瞳與微黃的臉頰上被驚恐占滿,白皙的脖頸上橫杠著一條腥紅的口子,血液從傷口溢出,無章法的趟向四周,好似要將整個房間填滿,令看者人頭皮發麻。
毫無血色幹涸的雙唇張大,嘴角仿佛被撕裂一般,就是不知,她有否發出最後的聲音。
他轉眸打量了一下四周,地上散落著衣物和垃圾,亂糟糟的一堆,幾乎沒有下腳落地的地方。
夏日的雨後,似乎連風都被帶走了,空氣中屍體腐爛的味道與血腥味夾雜,在悶熱的溫度下,不斷蔓延,味道複雜而難聞,他不禁蹙著眉心皺了皺鼻子。
他忍著不適,細細觀察了一下,地上被踩踏出的痕跡,似乎隻有一人,心口微微一跳。
“有什麼發現嗎?”
同事臉色也不太好,輕輕搖頭:“門窗都是從裏麵鎖好的,暫時沒有發現任何被破壞的痕跡。現場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凶器也沒有找到。房東那邊還在排問。”
現場雖亂,但暫時沒有發現任何屬於受害者以外的東西。
這是一個老式的旅館,破敗而髒亂,除卻那些收入過低的人群已經無人再進入了。周圍的基礎的設施,大多年久失修,包括鄰居,也都為了生活忙忙碌碌,不會有太多的精力去放在另外一個人的生活上。
不論是人還是物上,可以得到的線索都實在少得可憐。
顧沛然聞言,心下一頓。
人,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顧隊,問過房東,他承認受害者是做暗娼的。人都是晚出早歸,平時很少見。因為受害者都是按時給房租,所以他便沒有多管。而且,這附近的居民,三教九流,什麼都有,他也不太在意了。”
顧沛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
“死亡時間出來了嗎?”
同事搖頭:“法醫那邊還在排查。因空調的溫度被調到了最高,因而死亡時間受外力影響,現場判斷會有誤差。”
報案者也是因屍體的腐臭味,才會注意到受害者這邊的異常的。否則,按照這的規律,沒個三五天,是不會有人發現受害者的。
“死者的其他信息有嗎?”
“房東去找租賃合同了。法醫說,受害者的年紀,不會超過二十歲。”
不到二十?
顧沛然眼角抽了抽:“這,應該是目前位置,年齡最小的受害者了吧?”
同事的臉色也隨著他的提問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