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輕輕笑了一聲。
“我也是看到那石塊,還有那天你昏倒時的情況,才突然想起來了。是我丟失的那一塊記憶。”
當初他們被困極了時,最後明明都可以一起離開了,但是傅林因為自己的好奇,去碰了那快石碑。
他的手受傷了,還掛著血,就在他碰上的瞬間,那塊石碑,就像活過來一般,一瞬將他扣住,瘋狂的從傷口處吸食他的血液。
短短一瞬,他就變得滿臉蒼白,力氣全部被抽光,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
若不是他師父及時發現,他現在應該是無了。
傅林師父發現他的狀況後,急忙想辦法想要將他拽出,誰想,那石頭死死黏住了他的手,根本拉扯不開。
師父用盡了當時可以用的一切辦法,都沒有辦法將他的手取下。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過將傅林的手砍了。
但,當時,傅林被困的手是右手,對於一個醫者而言,右手有多重要,他師父比任何都清楚。
最後,他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以自己的手獻祭。
他在手心劃了一個更大的傷口,放在石碑上。
如他猜想的那般,他的手剛上去,傅林的手,就被鬆開。
因力量的慣性,人一下朝後摔倒,頭撞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待傅林再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聽夜綰綰的淩虛道人說,他已經昏迷了半年了。
而之前發生的事情,他也記不太清了。
他追問道人自己師父的消息,得到的是受了重傷,在“渡”裏養傷。
等他恢複回去,看著鶴發雞皮的師父,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師父。
明明五十不到的年紀,卻變成了一個遲暮的老人,說一句話要喘好一會,好似下一秒就會斷氣那般。
縱使傅林再接受不了,事實也已經變成那樣。
“你師爺爺那會告訴我,他是被奇怪的東西吸去了體內的精魄。而能活下來,是你師爺爺分了一半內丹與他,而這樣,也影響到了你師爺爺的壽數,導致,兩人都沒有活到該活的年紀。
你那日的情況,讓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當年的狼狽。你說,若不是我手賤,現在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狀況了?”
閻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開口輕聲道。
“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傅林心口一哏,頓了一會,輕輕笑了。
“對呀,沒有如果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現在還真是老了,一天盡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閻白向來不會安慰人,聽言也隻能沉默。
傅林自己調整了一下情緒,又開口對他說。
“陳燁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他體內的銀針,我已經取的差不多了。餘下的八根,我需要你的幫忙。”
閻白疑惑的眨眨眼。
“你不是說,他體內,隻有顱骨那有針嗎?現在怎麼……”
“之前你一直在忙,我便沒有告訴你。我在治療過程中,發現了他體內的銀針。他體內三十二個大穴,都被人給封住。我已經將沒有危險的二十六根取了,餘下的八根,都在死穴上,我不敢動手。白水看後,也沒有把握,隻有靠你了。
你的靈力與靈魂有天生的共鳴,你可以在取針的過程中,感知他魂魄的變化。”
閻白臉色不由又沉了幾分。
“為什麼他們會在他身上封這麼多針?”
“我想……”傅林頓住,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他懷中的人兒,用眼色詢問閻白,是不是要讓小家夥避讓一下。
閻白會意,略略想了一會,搖頭,示意他直接說。
陳燁比一般孩子要聰明的多,也懂的多,有些事情,也需要他自己去麵對。
傅林見他沒有意見,便也就直接開口。
“若是我沒有看錯、摸錯骨的話,他應該天生陰體,鬼修化人,最好的爐鼎。”
閻白聞言,太陽穴不由跳了跳。
“你說什麼?”
他眉心緊蹙,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
“對,你沒聽錯。他就純陰體質,還不是你父親那種重陽返陰,就是天生的純陰。生辰八字估計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隻是,他是孤兒,具體生辰八字無法得知。我已經取了他身上二十六根針,你依舊看不出他的體質,就證明,那些人將他封印的很好,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而最近,他格外粘你,除了沒有安全感外,我想,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他已經可以看到,他並不想看見的東西。”
閻白聽到最後一句,心口一震,立刻想到百鬼夜行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