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悄然中流逝,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向涵終於停下了哭聲,隻是偶爾受不住,抽了兩下。
閻白在聽到哭聲停下時,心口不由鬆了鬆。
他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開口時,自己的手背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他一怔,下意識的收回了手,與之同時,他聽到了一聲聲音沙啞的“謝謝”。
閻白不禁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會,才小聲的回了一句“不用”。
說罷,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但這一瞬,氣氛莫名的變得有些尷尬,空間似乎也變得有些擁擠,讓人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須臾。
向涵動了一下。
閻白見狀,向後抽身,站了起來。
他看到向涵在起身,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伸手去扶。
向涵手撐著椅子,身子有些搖晃的站起身,同時也把椅子給扶了起來,背對著閻白坐下。
“對不起,我剛才失態。”
似是剛才哭了太久,扯到了嗓子,聲音有些沙啞低沉。
閻白嘴角抿著,搖搖頭,鬆開嘴唇,開口。
“沒什麼。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向涵背對著他,腰背佝僂著,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被一瞬抽掉了精氣神那般。
向涵在他問話後,沉默的搖搖頭,沒有出聲。
閻白很少……應該說從未應對過這樣的狀況,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略略思量一下,他轉身走到自己剛才的位置上坐下,也沒有再開口,耐心的給他時間緩緩。
這一次,向涵很快恢複。
大約三分鍾後,他身子輕輕顫了一下,轉過身子對著閻白,隻是依舊耷拉著腦袋,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說,我的經脈,是怎麼回事?”
向涵不能理解,為什麼現在好好的自己,經脈會斷?
就如他所說,按照一般的情況,他不是應該死了嗎?
閻白凝了凝眸光,麵色略微變了一下。
“我為你扣脈的時候,發現了你的經脈有些不對勁,我便用我的靈力探查了一番,發現,你的經脈,就好像被人打了一圈,有裂痕,但是沒有完全碎開的玻璃一般。想蛛網一般密密麻麻都是線,藕斷絲連。那些碎出的線條,看起來都很細,隻要一點大的刺激,就會斷裂。
你之所以還活著,就是因為那些線還沒有斷裂,但是,等到線斷裂的那天,你人,大概也就沒有了。”
向涵呼吸一凝,刷的抬頭。
閻白一下對上他哭的通紅的雙眼,紅色的瞳孔中,還有一些更加強烈的情緒,像是一雙困獸的雙眸,臨死前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閻白的心,不由被刺了一下,有一種異樣的情緒襲上。
他有些不習慣那樣強烈的情感,微微有些不自在移開了一點視線。
忽而。
向涵笑了。
“所以,我現在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那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嗝屁咯?”
自嘲的笑聲,在閻白聽來,有些刺耳。
閻白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唇瓣,沒有回答。
向涵似乎也不想要答案,吃吃的笑了一會後頓住了,有些茫然的開口問了一句。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才剛剛想要收起自己的特殊,過普通人的生活,就變成現在這樣呢?現實,還真是從來不給我留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