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在回警局的路上將所有的線索整合了一下,依舊得不出更多的信息。

可以確定的是,凶手膽大心細,不論在什麼情況下,他都可以保證自己的樣貌不會被人發現。即使是被人正麵看到他的臉。

不論是趙錢,還是那個拾荒者,都有機會看到他的相貌。他卻都沒有多做理會,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你又同齊戈起爭執了?”

閻烈聞聲,腳步微微一頓,略微猶豫了一下,抬頭看向眼前人。

“周局。”

輕飄飄的聲音,卻帶著一抹沉重的聲音,嗓啞中似乎還帶著點點哽咽。

周浩峰“哈哈”笑了兩聲,主動向前跨了兩步,走到他的麵前,伸手一把將人抱住,重重的拍了拍後背。

“啪啪”的聲響,讓路過的人聽著就覺得疼。

閻烈緩緩低下頭,像一個孩子那般,將身體的重量倚在對方身上,悶著臉,沒有說話。

“你的入職手續我給你辦好了,你去和宋又秋商量下,看你倆誰當這一隊的隊長?一隊的人,大多是你一手帶上來的。給你換隊,你估計也不習慣吧?”

閻烈徹底愣住了,好一會,才站直了身子,從對方懷中退出來:“周局,您給我辦了入職手續?”

周浩峰雙眼眯起,笑的開懷,好似一個彌勒佛那般。

“是啊。我得快點將人留下,不然慢一步,又被人給搶走了怎麼辦?”

“周局,我的大師父,你這樣,要是有人檢舉你以公謀私,你可是有幾張嘴都說不出的!當年,要不你護著,我走不到那會的高度,您這會又……”

閻烈深眸的霧氣漸漸散開,又被無奈覆上,伸出浮動著些許愧疚。

周浩峰蹙了蹙眉,滿臉不同意的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想什麼呢!?你這樣的人才,真以為沒人要?你離開景城的時候,同人家說過你會回桐城吧?”

閻烈被打了也不惱,麵色不變的點點頭。

“那邊也打電話來要人了。我問出什麼事了也沒說。不過我那會已經將你的入職申請給遞上去了。他們找我的時候,我就說看你自己的想去哪。不過就你手頭的案子看來,你也不會走。”

周浩峰將手放在他的肩頭,重重的捏了捏,絲毫沒有留力。

饒是閻烈,也不禁變了變臉色。

“好好幹,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齊戈那邊,有什麼也不要太浮於表麵了。你以前對付他不是挺有一手的嗎?怎麼現浮躁的像個毛頭小子?”

閻烈無奈的失笑,搖搖頭:“師父,你也說是以前了。我這五年的安樂日子過多了,這會腦子有點跟不上了。”

“跟不上就慢慢練。不過,這個案子也要加快偵辦速度了。我想,以你的敏感,應該有感覺的。”

周浩峰的聲音悄然間沉了下來,也低了不少。

閻烈心頭好似壓上一塊巨石,麵色冷沉的點點頭:“您放心,我會盡快。”

周浩峰放在他的肩頭,又重重的拍了他兩下,好似無聲的安撫那般,轉身離開了。

閻烈停在原地,靜靜地目送著對方離開,發了一會呆後,伸手抹了一把臉,這才又抬腳繼續前進。

他一到三樓,就聽到一陣嘈雜的哭鬧聲,蹙了一夜的眉心,褶皺更多了,好似連綿的小山峰。

他不由加快了步伐,走近就見一個中年婦女扯著齊戈的衣領,在嘶吼著。似乎是鬧了許久,那人的聲音已經啞的幾乎聽不出聲音來了。

閻烈一眼就看出那是趙錢的妻子,腳下一沉,快步走了上去,伸手將人扶住,聲音柔和了不少:“趙太太,你冷靜一點。這是警局。”

趙太太恍惚間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也許因哭了太久,她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愣了一會,才眼前人認出。

“你是那個帶走我們老找的警察大人!”

或許是看到了一個認識的麵孔,趙太太的身子軟了下來,整個人脫了力,癱了一下。

若不是閻烈的手一直將人扶住,這會恐怕已經跌落在地了。

他急忙將人半扶半抱的送到了椅子上坐好,又叫人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手上後,才放柔了聲音,開口詢問。

“趙太太,我不是讓人送您回家了嗎?您這是怎麼了?”

趙太太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身體因激動不停的發顫,花了一點時間才將話說出口。

“我回家以後,感覺到家裏的東西被動過了。然後又覺得好像在看我。我很怕,就又過來了。我想找你們警察回去幫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那個人說,這不歸他管,還說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