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失深林(1 / 2)

() 四野幕漸垂,當夕陽投下最後一抹光亮被樹枝婆娑的身影遮擋,連風的心情也隨著yīn沉sè一點點漸加地灰暗起來。不安的他緊握著無鉤砍柴刀的木柄,這是他目前惟一可借以勉強安慰那顆後悔而不安的心的憑籍。

這人啊,在情緒衝動行事而碰壁之後,悔恨之意難免如há而至。連風已經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不知多少遍。但罵歸罵,這罵自己總好過罵別人,借己身慰己心,也礙不到誰。

連風已經在這深林裏毫無頭緒地瞎轉悠了三四,深林裏一到夜裏可謂恐怖至極。且不那些引喉高亢的豺狼虎豹,單林裏夜裏成群的花蚊子,那就夠令人擔憂了。連風這幾夜裏都是整夜不眠地驅趕著那些想吸光他血液而後快的花蚊子,哪裏曾得閉過眼歇息半刻。他怕,怕他一閉眼就會化作枯骨長眠於此林。還好夜裏可以生火驅獸,不然連風這命怕是早要交待在虎狼嘴牙之下了!深林裏積了也不知道有幾千年的枯枝敗葉,令人一腳踩陷進去,猶如陷入沼澤之爛泥,準能步步沒過腿處。這樣的腐質層在白裏走起來尚且令人不堪消受,到了夜裏,若不是找死,腦子正常的人都會在黑之前給自己尋個踏實一些的土地麵,撿來些枯枝幹草,待夜裏點燃以照明自保。連風這些就是這麼過來的。但是即使有火光明的照耀,也有一些不畏火的家夥尋過來。連風就遇到過一次,因此還差點丟了命呢。

前一的夜裏,連風背靠一顆大樹生了一堆火,他知道那是他能夠在危機四伏的夜裏自保時,減少受到攻擊的最好依托。燃燒的火堆光亮足以照見五六米開外的地方。連風一邊驅趕群圍而來的花蚊,一邊四下靜默為伴。但凡平靜之中,定醞釀著即將不平靜之事。在黑暗如漆的夜幕之中,幾雙閃著綠光的眼睛正在遠處窺視著連風的一舉一動。不出這是什麼動物,從黑暗模糊的視線中可知它們四肢伏地,夜風吹過它們身上時起了一層輕微的波瀾,極像了長毛在風中拂動。它們是那麼心翼翼,以至連風毫無察覺。此時正是人在夜裏睡意最盛之時,加上幾來連風的神經都如繃緊的弓弦,這時不免左搖右晃,昏昏yù眠。他這困意上頭,一放鬆,火堆暗了下去,驅動的手也聳拉下來,這樣垂涎血腥味的花蚊沸聲更盛了。

遠處那幾雙綠眼主子一見獵物放鬆了jǐng惕,便也知機悄悄合圍過來。它們的動作如此之輕緩,風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但那幾隻夜獸似風還要輕柔幾分,愣是悄無聲靜無息地圍了過來。突然之間,靜動無息的它們都停住了動作,似木頭一般靜止在黑夜中。原來是連風被花蚊叮得難受,困意醒了一些,略微胡亂拂幾下手,便又低頷犯迷糊去了。幾隻夜獸這時離他不到五六米的距離,隻要他抬一下頭,再半睜一下眼,便會發現自己此時已經陷入不知名夜獸獵取的危機之中。由於連風被困意壓住了神經,火堆漸漸暗淡,火光已經照不到夜獸住足之處。幾隻夜獸停住了一會,見連風沒了動靜,複又細聲細氣圍來。

待它們走到火光所及之處,火光照見了它們那醜惡的模樣,隻見這幾隻夜獸有狼一般的身子,禿尾,像蛇一樣在後搖晃;虎一般腳爪,看似力更勝過幾許;身上獅一般的長毛,在火光的照shè下隱耀著金黃sè;粗脖上碩大的腦袋像河馬的頭,闊嘴長著鐵鉤樣的獠牙,閃著令人心顫的寒光;兩隻眼睛突兀而出,看不出裏邊有任何雜sè,隻一味的綠,綠得叫人心裏發毛;兩個鼻孔和牛鼻相似,卻是紅通通的像極了被燒紅的兩鐵管洞子;更怪的是隻有一隻耳朵,像隻千年靈芝般,豎立在巨頭之上。

這般模樣的怪物放在白裏給人看到,那也是足以令目見之人當頭一棒的了。況且現在還是在夜間!這幾隻妖裏妖氣的夜獸此時正步近連風,不一會兒那輕柔的大腳掌便已踏至連風身邊不足半米之處。夜獸把連風圍了個圈,幾雙綠光大眼正在打量這個深林不速之客。按照一般邏輯,這個距離和麵目醜惡夜獸習ìng,毫無準備的連風理應早是夜獸嘴邊的美食了,可奇怪的是這些怪物並沒有向連風發動攻擊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