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程閔不在……”宮蕾話才剛說一半，手機猛地被人一把奪了過去，她驚愕地抬起頭來，看見程閔正用一種驚恐萬分的眼神瞪著自己。
“你怎麼能隨便接聽我的電話？”程閔有些惱怒地低吼著。
這是宮蕾和程閔認識以來，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宮蕾想要解釋，程閔卻已經抱著電話朝店外走去。
電話打了許久程閔才一臉心事重重地走回座位上，他站在宮蕾身旁，用一種複雜的神情注視著她：“走吧。單已經買好了。”
“哦。”宮蕾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站起來，跟在程閔身後離開了飯館。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門口，宮蕾忍不住伸手拉住程閔的衣角可憐巴巴地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打算接聽你的電話的，隻是這個電話響了很多遍，我擔心對方有什麼急事找你，所以才幫你接的，我保證下次不會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程閔一語不發地站在那兒，半晌，他轉過身來麵向宮蕾忽然伸手將她一把樓進懷裏：“對不起，剛才是我太衝動了，我不該對你亂發脾氣。”他俯在宮蕾耳側低聲抱歉著。
宮蕾微好笑地搖了搖頭：“明明是我不對在先，怎麼變成你向我道歉了。”
“宮蕾……”程閔喚她，聲音黯啞而輕柔，生怕一提高音量就會把她震碎了似的。
“嗯？”
“你會一直呆在我身邊的對嗎？”
宮蕾聞著程閔身上那撲鼻的酒氣，輕輕一笑道：“你真的喝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回答我，你會不會一直呆在我身邊？”
宮蕾錯愕地眨了眨眼睛，隨後像安撫一個正在鬧情緒的小孩似的，輕輕地拍了拍程閔的背，點頭微笑道：“你了解我的性格，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改變。”
這樣應該就是肯定的答複了吧，程閔安心地靠在宮蕾的肩頭，收緊了手臂的力道，嘴裏喃喃地重複著：“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宮蕾微微一怔，隨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一點糯米酒就醉成這樣，還真是……傻得可愛呢。
秦軒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一邊把玩著自己的手機，一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燈火通明的街景。剛才接聽電話的女聲簡直和宮蕾的一模一樣，他差一點就把這個連麵都沒有見過的女人當成了宮蕾。可是這怎麼可能？宮蕾人在梔陽，而且她和程閔之間沒有任何交集，又怎麼可能成為程閔的女朋友，看來，他是太想念她了，才會產生這種錯覺。
自嘲地笑了笑，秦軒轉身走向辦公桌，收拾好桌上的文件，隨後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走出辦公室。來到電梯口，一些同樣加班到這個點的工作人員正在等電梯，見到秦軒，紛紛向他行禮，然後自覺地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秦軒習以為常地點點頭，電梯門開，他跨步走了進去，待他進電梯，其餘人員才敢進來，因為是第一個進，自然站到了電梯的最裏層。和市紀委書記同乘一部電梯無疑是壓抑而緊張的，所有人都拘謹地站在那兒，連大氣都不敢出，隻盼望電梯快些下行到一層，好讓他們逃離這個煉獄。
然而，事與願違的是電梯才下了一層便停了下來，隨後兩個女人就著打開的電梯門走了進來。因為沒有意識到秦軒的存在，自然也就無所顧忌地聊起了八卦。
“哎，你知道嗎？今天下午我在大廳看到程秘書長的女朋友了。”八卦女甲興奮地說。
“什麼？程秘書長有女朋友了？”八卦女乙的聲音聽不出是意外還是失望。
“是啊，所以你沒機會了。”八卦女甲嬉笑著打趣道。
“什麼啊。”八卦女乙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捶了一下八卦女甲的肩膀好奇地問，“他女朋友怎麼樣？漂亮嗎？”
“你自己看吧。”八卦女甲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隨後從包裏拿出手機，調出下午在大堂偷拍的照片遞到八卦女乙的麵前。
立刻，電梯裏的其他人都好奇地將腦袋湊了過來，就連秦軒也不例外，程閔的女朋友，那個和宮蕾有著相同聲音的女人，他越發好奇這個神秘女人的長相，不由地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朝前張望。無奈，擠在前排的腦袋太多，他隻能透過縫隙依稀瞧見屏幕上並排站立著的一男一女，女人將手搭在男人的胳膊裏，而男人則轉頭看著女人，模樣甚是甜蜜。
從秦軒的角度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屏幕上的男人正是程閔，至於那個女人……大半個身子被前邊的腦袋遮著看不清長相，如果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秦軒真恨不得一巴掌把那個礙事的腦袋呼開，好讓自己看個明白。無奈之下，他隻得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又挪了挪，女人的臉漸漸露出了輪廓，接著是小半邊，然後……
“嘀鈴鈴……”就在這關鍵時刻，秦軒口袋裏的手機毫無預警地響了起來，所有人都是一驚，最前排的兩個女人下意識地轉頭，一眼看到秦軒，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收好手機，戰戰兢兢地站到了電梯的角落。其餘人也都自覺地各歸各位，又恢複了之前緊張壓抑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