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家屋子內,張其正曾林二人依舊沉默著。
過了許久,張其正緩緩抬起頭,看向曾林這邊。yù言又止,但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心翼翼的道:“賢弟,你現在可還認我這個兄長麼?”
曾林聽罷身子大震,似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麵sè悲痛,道:“張兄,我曾某人對不住你二人啊!”曾林注視著張其正,淚光閃動。
張其正看到曾林的樣子,亦是動容,道:“賢弟,是我們二人對不住你!”張其正著,竟跪倒在曾林麵前,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痛聲道:“你走後,久久不得音訊,為兄與妍兒rì久生情,現如今,便是連一鳴……為兄愧對當年之托啊!”
曾林見張其正聲淚俱下,亦是不能自己,道:“兄長莫要自責,當年約期八年,而我這一去卻是近三十載,若等我回來,豈不是毀了妍兒一生麼!”
言罷,兩人執手痛哭,壓抑了不知多久的感情,就這樣宣泄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張曾二人相識於孩童時期的逃荒路上,兩人接觸久了,發現彼此誌同道合,又都無親無故,便結拜為兄弟。雖為異姓,卻勝似親生。等到二人像張一鳴這般年紀的時候,終於在玄雲山下的一個村子穩定了下來。隻是兩人畢竟是外來戶,無地可耕,又沒有資本做些買賣,隻得每rì到山中捕些獵物換些衣食勉強度rì。就這樣兩人相濡以沫,感情也就愈發深厚了。八年後的一,兩人在捕獵時救得一瀕死女子——周妍。隻是待周妍傷愈後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張曾二人對於周妍這個聰慧的妹妹也頗為喜愛,也就把她留了下來。在之後的兩年裏,曾林與周妍漸生愛慕之心,作為兄長的張其正也是倍感欣慰。直到有一,當問起周妍當年遭遇時,一切都變了。
那一,據周妍所述,自己因不同意一個江湖門派的親事,被其雇傭的一群惡人追殺,這些惡人不同普通攔路打劫的強盜,各個身著緊身綠衣,手持紅鐵鷹爪,裝束極為統一。並且都會些仙家妙法,自己也是抱著必死之心全力奔跑才逃得一命,後漸漸脫力昏迷於林中,被張增二人所救。隻是周妍這一番話,卻是觸動了曾林複仇的怒火。原來曾林家破人亡,走上逃荒這條路,也是拜一群手持鷹爪的綠衣人所賜。雖然周張二人都是苦口婆心,勸其放下恩恩怨怨過好眼前的rì子。奈何曾林仇深似海,甚至周妍跪地苦苦相求,也沒有斷得了他複仇的決心。
曾林臨走前,將周妍托付於張其正照顧,約好八年後若自己藝成複仇,便於大楊村相見。曾林走後,張周二人便搬到了大楊村,開始了新的生活。隻是二十八年匆匆而過,曾林才姍姍而歸。而今,待到相見時早已物是人非。隻是兄弟二人感情頗深,卻因周妍一事都心存愧疚,也就未敢多言。而剛才一番交心,兩人都是彼此體恤,ìng情依舊,怎能不痛哭流涕。
人生一世,雖情織如網,然而真正的兄弟之誼,卻不過一二。縱然如此,也是一生之幸。稱兄道弟者雖多,卻多徒有虛名。
許久之後,張曾二人漸漸平靜下來。
“賢弟,這些年,你獨自一人,過的可還好麼?”張曾二人曠rì久別,兩人剛剛情不自禁,張其正也就沒有顧得上問及曾林的過往境遇。
“哎……”曾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自知不學些道法,便無法與那‘綠爪門’相爭,也就無法報得家仇。奈何修仙之路艱辛無比,若無縱之才,便需巨金相助才可入門。可惜我二者皆無,若不是我苦苦相求於門派之主,爭得一個清掃門院的職務,恐怕連這一身粗淺道法也是學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