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裏!”見穆子勳車子駛進小區,白墨遠遠的迎上去。
“在哪!”穆子勳停車,追問。
“什麼在哪,不在哪的?”白墨佯裝沒聽懂。
穆子勳‘砰’地關上車門:“她在樓上,對吧!”是這樣問,長腿早已經邁進電梯。
“喂喂喂,二哥,你找誰呀?哪個她在樓上?”白墨急急的拉住他:“你這麼著急的趕來,該不會是擔心照片裏的那位梁太太吧!”
見穆子勳手指不耐煩的一直按著電梯開門鍵,那急切的樣子好像連電梯上升的時間都等不急了,白墨說:“我什麼時候告訴你,她在嘉禾花園的?”
穆子勳按著開門鍵的手指一停:“你說什麼?”
“二哥,你……”白墨‘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著他:“都說越關心越亂,我以前不信,現在真信了,試想一個割腕的女人,還是‘有夫之婦’的梁太太,就算我是晨曦醫院的醫生,她應該在的地方也該是醫院,而非我這個醫生的私人住宅吧!”
叮,電梯在這個時候到站,門自動拉開。
穆子勳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往樓梯裏走去。
是下樓的樓梯,因為樓上的其他樓層還有人要用電梯,穆子勳等不急,才跑樓梯的。
“二哥!二哥!”望著穆子勳鐵青的麵色,白墨不敢再玩火:“剛才跟你開玩笑的,她在,就在房間裏!”拉著穆子勳往房間裏走去。
“她也沒割腕!”音剛落,白墨就覺著頭頂有陰嗖嗖的冷箭射過,心虛的不敢再看穆子勳:“我……我就是好奇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對我剛才的反應,還滿意嗎?”穆子勳嘴角是帶著笑意的。
白墨清楚的知道,那是他要發火的前兆。
“二哥,你聽我說……”白墨站得遠遠的,將在同壽公墓遇到穆思柔的經過說了說。哪裏還敢打聽兩人是什麼關係,拎著外套就往門外退去:“先聲明,她身上的衣服跟我沒有關係,是王媽換的,她人也沒什麼問題,就是淋雨發燒睡著了,退燒藥已經吃過了,桌子上還有其他藥,什麼藥都有,我……我醫院有急事,近期都沒時間回國,二哥不要太想我了哈!”
也不管穆子勳有沒有聽清,白墨一口氣說完,帶上門就跑了。
穆子勳麵無表情的走進臥室,入眼看到的畫麵,是穆思柔躺在床上,可能因為發燒難受或夢見了什麼,秀眉擰得緊緊的,露在外麵的拳頭也是緊握著。
額頭上新傷,加舊傷,手背也處處是擦傷。
穆子勳蹙眉:穆思柔,你可是堂堂的穆家大小姐,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昏昏沉沉中,穆思柔感覺聞珺就在床前。
她聽到聞珺用縹緲的聲音,哽咽道:心柔姐,你怎麼那麼狠心,怎麼能把我摔在地上……好疼,好冷……我的腿……心柔姐,我的胳膊也找不到了……
“聞珺……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原諒我,好嗎?”迷糊中,穆思柔好像抓住了聞珺的手,她說:“你等我,我這就去找……聞珺,我盡量找齊,你一定要等等著我!”
“梁太太,我不是梁文君!”穆子勳要抽回左手,卻被穆思柔抱得更緊。
“聞珺,胳膊……我找到了你胳膊,還有腿……”穆思柔意識又回到在同壽公墓的暴雨中,她爬在地上,靠手摸來尋找聞珺散落的骨灰,沒注意原本蓋在身上的毛毯踢開了。
她身上穿的不是居家睡衣,王媽又是匆忙趕來的,沒提前準備衣服,隻能找了件襯衣給她換上。原本襯衣紐扣都是扣好的,不知何時開了兩粒。
“聞珺……不要!”穆思柔意識混亂的很,一會夢見聞珺魂飛魄散,一會夢見聞珺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她隻能用手,用腳緊緊勾著她,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梁太太!”穆子勳喉嚨發緊,望著穆思柔突然伸過來的那隻手,他眼底竄起一層火苗。
穆子勳深吸了口氣,沙啞道:“拿開你的手!”
“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走!”穆思柔夢見聞珺走了,哥哥也走了,藏在心底的那個男人更頭也不回的離開江城,她眼淚嘩嘩的,拚命的想要抓住什麼。
試想哪個男人被這樣抓來扯去過?
“穆思柔——!”穆子勳黑著臉低吼了一聲,嚇得攀在他懷裏的穆思柔身子抖了抖。
穆思柔懵懂地楞了好一會,才漸漸清醒:“不下雨了?這是哪?你是誰?”
穆子勳想衝個冷水澡。
“梁太太!你摸夠了沒有!”
“啊?”穆思柔一頓。
她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後退:“對不起,我眼睛看不見……”
“望……望見諒,我不是有意的!”
手心驀地熱了,臉頰也在燒。
“所以你這是摸完,不想負責了的意思?”又是這種……似曾相識的沙啞蒼老的聲線。
穆思柔記得在同壽公墓昏迷前,被一位自稱晨曦醫院的醫生救了,難道對方剛好是白墨?
“請問這裏是晨曦醫院嗎?”她把自己藏在毛毯裏,問得更忐忑:“您……您該不會是白墨白先生吧!”
“這裏是嘉禾花園,梁太太如果沒失憶的話,應該可以感覺到熟悉!”穆子勳卻是這樣回道。
無疑落實,他就是白墨。
怎麼會這麼巧?
之前在晨曦醫院,她還信誓旦旦的說,再不會糾纏他,輾轉又遇上了。
穆思柔緩緩回神:“謝謝您和您的助理,剛好在出差回來的路上救了我……能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嗎?”
“梁太太又急著走?”
“白先生,我知道您是好人,您的大恩大德我都記在心裏。”
“所以呢?”
“我……”穆思柔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縮在毛毯裏鞠了個躬:“以後您有用到我的地方,請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家人該擔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