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喝了,再喝會醉的!”穆子勳又不是看不出她在極力壓抑自己,之所以給她倒前麵幾杯酒,是想她可以緩緩緩解情緒。
“好!”不能再喝就不喝,卻是酒杯一放,沒了遮擋後,她麵上的這道視線更火辣了。
這樣的注視,她可以理解成關注嗎?
“為什麼?”她終是脫口問出來:“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穆子勳:“……”“
穆思柔深吸了口氣,勇敢抬頭迎上他:“上次我說得很清楚,希望你以後不要用任何的一個身份出現在我麵前,我也很感謝你兩次救我於危難之中,隻是你現在又是為什麼?”
他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她‘忘了他’的決心奔潰嗎?
“不懂嗎?”穆子勳說:“想哄你開心。”
穆思柔:“……”
一定是剛才那幾杯酒的原因,她好像有點控製不住淚腺了:“是不是……是不是覺著那晚的我很狼狽?”
穆子勳:“……”
穆思柔:“所以想可憐我?”
趕在他開口前,她又是自嘲道:“你不會知道的,這就是我和他的相處方式,畢竟一千對夫妻就有一千種生活方式嘛,鞋穿在我自己腳上隻要我自己覺著合適,別人怎麼看都是別人的事。”
穆子勳:“……”
穆思柔:“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也是享受的!”
穆子勳:“不嘴硬,會死嗎?”
穆思柔:“那我也不需要你的憐憫!”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穆子勳,誰都可以憐憫我,唯獨你!你憑什麼憐憫我,你有什麼資格!”
什麼亂七八糟的押金,還有離婚證,穆思柔統統不想管:“我不需要,不需要你懂嗎?”
麵對他,她無論如何努力,無論如何控製情緒,都拿不出麵對梁文君時的冷靜,所以她拉開椅子就走。
她需要冷靜。
需要平複心情來麵對他。
“小柔兒!”他卻在後麵追她。
出了西餐廳後,穆思柔翻騰的心湖裏浪頭終是達到了極點,淚‘嘩’的一下滾落:“是,穆子勳,以前的那個我是該死的癡心妄想的迷戀著你,我也承認到現在為止還沒完全忘記你,可是並不代表著我就是你可以曖昧戲弄的對象,如果你寂寞,可以找任何一個女人,但唯獨我不行!”
算什麼,這一切都算什麼?
穆思柔把自己這一刻的激動和委屈,全算在那幾杯酒上。
畢竟有句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對!
就是酒的原因。
“穆子勳!”她流著淚,在叫著他的名字:“不要再跟著我了!”
恨他嗎?
穆思柔搖頭,她恨不了。
她隻是更痛恨現在的自己,沒了清白之身不說,還做了‘白墨’的女人,更是離過婚、又被梁文君在病房裏睡過的女人。
這樣的她,還怎麼配上他,他卻在這個時候想哄她開心,早做什麼去了?
如果一切能重來,她就可以把最幹淨的自己給他,可現在的她還有什麼?
除了一身的狼狽和傷痕,她什麼都沒有了。
“好,我不再跟著你!”穆子勳說完,直接上前後擁住她:“那這樣可好?”
怎麼不好?
如果她還是幹幹淨淨的,簡直就是最最完美的結局。
隻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啪!
穆思柔揚手,一個巴掌冷不丁打在穆子勳臉上。
“以為我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兩三句話就能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穆子勳,還記得我出國前說的那句話嗎?對!我恨你,恨你把我變成了一個笑話,放眼所有姓穆的人又有哪個不知道,我穆思柔厚臉,整天整天的追著你不放?就是因為你我才變成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既然走了又為什麼回來?”
沒給穆子勳開口的機會,穆思柔又道:“這麼些年過去了,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站在原地等你?好馬還不吃回頭草,憑什麼你回頭我就得接受?”
穆思柔說了自認為最狠毒的話,想徹底斬斷她對穆子勳的所有念想。
卻就在她攔下出租車,拉車門想要離去時,胳膊一緊,等她站穩腳根,整個人被穆子勳直接拉到他懷裏,她鼻子還重重的撞上他硬硬的胸膛,鼻梁疼,鼻腔裏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這種味道叫她最後一絲理智也跟著奔潰。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口,她就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把連日以來所有偽裝的快樂卸下去,借著酒勁借著鼻梁疼窩在他懷裏嚎啕大哭。
“為什麼要回來?”
“你說,你說啊!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不是在國外生活的很好嗎?做什麼又瞧上穆氏了?”
“瞧上穆氏就瞧上了,為什麼來招惹我?”她拳頭打在他胸膛裏,發出砰砰的聲響。
他把她擁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任她打,任她發泄。
那份容忍一如小小的穆思柔剛從幼兒園升到一年級的時候,每當受了委屈她就藏在他懷裏哭。
穆思柔最後打疼了自己的手,也哭夠了,才意識到兩人不知何時回到車裏了。
“發泄夠了?”
“要你管!”她撅著嘴,眼睛哭得紅紅的。
“還要不要繼續哭?”
“關你什麼事!”她扭頭抹淚。
“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丟不丟人啊?”望著自己襯衣上的淚痕,穆子勳又氣又想笑,一張英俊的臉上全是無奈,像小時候一樣拿紙巾給她擦淚擰鼻涕。
穆思柔氣呼呼的接過來自己擦:“丟人也是丟的我自己的人,要你管了嗎?”
穆子勳嗯了聲:“是,都是我自己願意管的,是我自己招惹的,我認了!”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腮,卻被敏捷的躲了過去。
穆子勳算是確認了,他和她不能操之過急。
畢竟現在的他是穆子勳,而不是‘白墨’,很多的時候不能霸道的要求,得考慮她的感受。
“我回來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穆思柔張了張嘴,沒說話。
“既然不說話,那我就當沒影響,沒影響的話哪怕不是以長輩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是不是也該歡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