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接到代孕的工作,穆思柔雖然震驚卻沒有任何猶豫,哪怕那時的她還沒經人事,一樣接受了。

好在雇主沒有過分的要求,是人工受精的方式受孕的,這位雇主原本堅持丁克的,因為家裏人的催促,隻能找人代孕好跟家裏有個交代。

一直聯係她的人是雇主的管家,就在米國的一個小鎮裏,穆思柔因為語言不通,也因為懷孕見不得人,一直呆在房間裏。

雇主給她的預付金是一百萬,這一百萬穆思柔在接通人工受孕成功後轉給了穆思翊,穆思翊又通過層層關係終於把穆子勳轉到西雅圖眼科醫院。

之後的八個月裏,穆思柔一直住在這個語言不通的小鎮,直到第九個月因為腹痛孩子突然早產……

那一夜,她疼得喉嚨都啞了,終於拚命生下孩子後,卻在暈厥醒來後,雇主的管家告訴她孩子死了。

因此,她沒拿到後續費用,一個人帶了一身的狼狽逃回巴黎繼續讀書 ……

有沒有一種可能,當年那個孩子沒死?

可就算沒死,也不可能是念念。

對,不可能是他,穆思柔在夢裏不斷的說服自己,卻是耳邊總有念念的聲音在喊,恍惚間,那兩個無緣的孩子也出現在她夢裏。

穆思柔‘啊’地叫了一聲,從噩夢是醒來,摸了摸念念的額頭,發現念念沒發燒,她來到洗手間,用冷水不停的拍臉,逼自己不再去想過去的事。

人的意識就是這麼奇怪,越是不想想,越會想起來,那些一直被穆思柔封存起來的記憶,在這個刹那像暴漲的海藻,不停的肆虐著她的腦袋。

也正是這個原因,她嫁到梁家後才會被認定不是處,沒有人知道她的處給了冰冷的機器,除了她自殺未遂昏迷的那幾天梁文君對她的過分,穆子勳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人。

突然一陣鈴聲響,把穆思柔從過去的回憶裏拉回。

她深吸了口氣,走出病房,來到走廊盡頭的陽台那邊才接聽,怎麼都沒想到打來電話的不是穆子勳,而是一道讓人她熟悉又陌生的威嚴聲。

“小柔!”

漆黑的夜裏,又身在醫院,突然聽到這麼一聲,穆思柔嚇得渾身一抖。

“你……你是誰?”

“小柔,別怕,是活的爸爸!”穆老爺子在電話那邊說。

穆思柔腦袋裏嗡嗡直響:“您……您是活的?”

那兩年前下葬的棺木裏葬著的是誰?

“對!”穆老爺子又說:“子勳在我這裏!”

穆思柔腦袋裏又‘轟’的一聲:“您怎麼他了,您說!”

這麼一聲質問,叫穆老爺子就知道了,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在他的女兒心裏依舊有這個男人的位置,甚至他的女兒為了這個男人不惜再次忤逆他。

“小柔,我以為你會問爸爸為什麼還活著。”

“是,這個問題我是要問的,但是爸爸,您要是敢傷害穆子勳,哪怕他少一根頭發,我都陪他!”一想到穆老爺子之前對穆子勳說過的事,穆思柔禁不住低吼起來。

“嗬,小柔呀,你打算怎麼陪他?”電話那邊的穆老爺子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對麵坐著的穩定又霸氣還運籌帷幄的穆子勳,抬手把揚聲器敞開。

米國和江城的時差是12個小時,米國是深夜,而江城就是被燦爛陽光籠罩的。

這一刻,有七彩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穆老爺子的手機上,穆思柔堅定的女聲就從這一束束光芒中傳出:“他要是少一根頭發,我就賠給他一頭黑發;他要是少一條胳膊的話,那我賠兩條;倘若您要是敢動他的性命,那我就……就帶著我肚子裏的孩子和他一起死!”

聞言,穆老爺子不氣反笑了。

穆子勳雖然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內心不禁為這個女人機智和大膽點讚,這一生有這樣一位深愛自己的女人還有什麼舍棄不了的?

“我好好的!”穆子勳起身,拿過手機來打趣她:“倒是你,可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和肚子裏的寶寶哦!”

一時間,穆思柔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她前一刻的情緒還是緊張,震驚和憤怒以及決絕的,之所以突然冒出自己懷孕的念頭,是怕穆老爺子真會對穆子勳怎麼樣,卻沒想到穆子勳不但沒事,反而借這個念頭取消她。

“討厭,你明明知道的。”知道她沒有懷孕,隻是為了嚇唬穆老爺子才這樣的,還這樣開她玩笑!

穆思柔站在陽台又開心的撅嘴:“什麼時候回來呀?”

“想我了?半小時後去機場!”穆子勳說完這兩句話便掛了電話。

沒有人知道,他付出怎樣的代價才換回穆老爺子的支持。

唯獨在他轉身欲去機場的時候,穆老爺子叫住他:“把穆氏無條件轉贈給我,你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