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散雲開,兵將消失不見,又見一輪圓rì。
老者又驚又喜,這可是千年也難得一見的應龍啊!
“如果那應龍死了,咱們割下它角,剝了它皮,再挖肝摘膽,那賣出來的價錢隻怕這一輩子也不愁吃穿了!”
山林茂盛,前麵山坡上竟被砸出一片大坑,樹木折倒無數。
少女撥開枝葉,眼前驀然現出了一個白衣男子的身影。
聽見枝葉響動,男子猛然睜開雙眼,兩道淩厲的目光冰冷地刺在少女臉上,他身上穿著的白sè衣衫已被血水染透,背上更是被撕爛了一大片,皮肉向外翻卷著。
少女嚇了一跳,隻見這男子的眼睛竟是兩隻紅瞳,瞳sè如殘陽鮮血般殷紅yù滴!
受傷這麼重,竟然還能露出那麼凶狠淩厲的眼神,遍體鱗傷的男子身上竟隱隱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氣質,令她無法喘息。
應龍消失不見,卻發現了一個重傷要死的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黃昏落rì,在莽山腳下的茅屋內。
老者已經為男子塗好了背上的傷口,他翻過男子的身軀,才發現他右側肋邊竟有一大塊皮膚不見了,露出了鮮紅sè的嫩肉,急忙又抹了一把藥膏在傷口上。
老者姓吳,是這大莽山中的獵戶,同行都喊吳老兒。
“公子,請喝藥。”墜兒心翼翼地遞過手裏的藥碗。
男子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他麵容俊美,鷹隼般銳利的一對紅瞳竟是格外威儀,“我叫虛乙,你,叫墜兒?”
“嗯!”
虛乙不再多別的話,他隻“自己隨家父經商途經此地,遇上匪徒後落難”之類,其餘一概不提。
幾過去了,虛乙身上的傷已經快速修複,他元氣充沛,不見的皮膚也完全長了出來,話雖不多,但他的仁善和穩重很快便博得了吳老兒的好感,
吳老兒十分高興,他終於為自己年華正茂的女兒找到了一個好夫婿,虛乙似乎並不樂意這門婚事,但最後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生父之言,莽山為媒。
紅燭高照,良夜**。
墜兒婚後的第二rì,不幸的事情卻總是伴著喜慶的事情發生。
吳老兒進山打獵,不心失足墜落山崖,竟然一命歸了!
墜兒得知死訊後哭得死去活來,虛乙皺著眉頭,除了好言安慰自己的妻子,一句話也沒有多。
吳老兒壽限已到,按理前幾就該死了,是虛乙用自己的法術在暗中救了他一命。
扭轉凡人的生死,這已經犯下了大罪,如今再與凡間女子有了婚約,就是十二條命也不夠上刮龍台刮的啊!
躲得一時躲不了一世,自己遲早要被打入六道輪回之中受苦,虛乙心事重重,更不願向妻子提起,妻子終究不過是個凡人,一切與她無關。
鬥轉星移,眨眼墜兒已懷胎十月,誰知這一懷便是三年!
初秋的一,墜兒忽然覺得肚子痛,這時聽見頭頂上空響起了一聲炸雷,肚子裏的胎兒猛然顫動了一下。
“剛才肚子好痛,怕是要生了!”墜兒有些緊張。
屋外風狂雨驟,暴風雨中似乎有著震動地的喊殺聲在頭頂上回響。
虛乙輕輕撫摸著墜兒鼓起的肚子,“墜兒,其實我是界的應龍,因犯下罪過被打下凡間,扭轉人間生死已是極罪,與凡間女子有染更是極刑,如今,我ìng命將終,隻怕不能與你白頭到老了!”
他歎了口氣,又向著腹中胎兒道:“你父為龍,你也當乘風展翼,便叫風翼吧!我今rì壽限已盡,不能見你一麵,好歹留點東西給你,不枉與你父子一場。”
虛乙將雙掌輕輕按在墜兒的肚皮上,隻見他雙掌邊緣泛起一層淺藍sè熒光,一股微微溫熱的暖流不斷湧入墜兒腹中。
砰!
寒冷的風雨撲入屋中,一條粗大的鐵鏈由窗戶伸入,將虛乙緊緊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