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來人的廬山真麵目終於徹底展現在眾人麵前——
思怡一眼望過去,隻見來人大約六十幾歲的摸樣,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身材亦是高大的,他雙手負背而立,雖然是上了年紀,給人的感覺卻依舊是威嚴。滿頭的銀發是這個老人最大的特點,思怡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眉毛都是銀色的,臉上雖是帶著一抹淺笑,五官都仿佛是舒展開來,隻是那眼神卻是興味的,這樣的眼神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老人絕對不簡單。
她的印象之中從來沒有這樣的人,秀眉不由地擰起來,這人是誰?
今天的事情太不尋常,其實原本就是他們葉家的事情,可是到目前為止,應該出現的不應該出現的人好像都粉墨登場,這到底是在鬧哪一出?
思怡不認識眼前的這個老人,可是葉正昊卻是認識。
隻是他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會出現,這個老人……就算他不想承認,也必須要承認,他簡直就是一個傳奇的存在。如果說江霽臻有多可怕,那麼眼前這個叫林振彪的人,絕對要比他可怕上十倍!
——他就是a市最富有傳奇色彩的黑道人物,江霽臻當年能在a市站穩腳,也不過都是因為娶了林振彪的女兒林纖知罷了。這個林振彪十幾歲開始就在道上混了,後來一手創建了“黑林堂”,據說那時候的a市黑社會都已經被“黑林堂”給掌控了,林振彪就是第一把手。他手段陰狠,處事作風又十分果斷,就憑借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血腥心理,將所有的人都收得服服帖帖。那時候,所有的人隻要一聽“黑林堂”三個字,就會想到林振彪,一想到林振彪,都會聞風喪膽。
隻是林振彪就林纖知一個女兒,偏偏林纖知年輕的時候看上了剛剛從國外回來的江霽臻,於是林振彪就做主讓女兒嫁給了他,那時候他已經差不多四十幾歲,人到中年仿佛是把一切都看透了,漸漸地就修身養性,堂會的事情他也很少會去處理,還把自己名下的幾個分堂都交給了江霽臻打理。江霽臻也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他最喜歡賺的就是黑錢,可是他從來都不會名目張大地去做,所以他用最正規的公司幫自己洗黑錢,這些年警方一直都盯著他,就是苦無證據,這樣的大魚不是隨隨便便一點小證據就可以扳倒的。
這些葉正昊作為一個警察自然是知曉一二的,隻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今天這樣的場合,這個久未在媒體麵前路麵的林振彪竟然也會出現——
而這個時候也讓他有一種當頭棒喝的感覺,他以前一直隻記得江燕回是江家的二少爺,卻是忘記了,他江燕回背後還有一個林振彪……
“燕回,你光是杵在那裏做什麼?也不騰個位置給外公?”房間裏的閑雜人早就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林振彪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笑米米的,不過那笑實在是不能給人太過和善的感覺,“唉,一把老骨頭了,還要來折騰這種事情,是不是我不過來,你們就不打算告訴我了?”
“外公,你不是說去馬爾代夫潛水了?我還以為你不在a市。”也隻有江燕回敢在他的麵前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話,他一邊說著一邊還真是往邊上挪了挪身子,林振彪笑米米就坐了下來,好無威脅的瞪了外孫一眼,“你這個臭小子,我不是叫你陪我一起去的麼?光是在這裏攪和這種破爛事情了?要是外公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他說著的同時,眸光若有似無地掃過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江霽臻,眼角的笑意卻是染了幾分狠戾。
江霽臻最熟悉他這樣的笑了,頓時脊背一僵,下意識地開口,“爸,您怎麼來了?”
“嗬,還知道叫我一聲爸,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林振彪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絲毫不給江霽臻麵子。
江霽臻臉色頓時有些僵硬,雖然忌憚林振彪,可是他也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這樣的場合還當著一個管鳳茹的麵,他隻覺得麵子上太掛不住,“爸,您……”
“行了,廢話我從來都不想多聽。”林振彪卻是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那雙略顯渾濁的眸子,帶著一種審視的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卻是停在了思怡的臉上,“燕回,就是她?”
他伸手拍了拍江燕回的手背,臉上分明是在笑,可是語氣卻是帶著幾分不屑,“就是這個小丫頭,搞得你魂不守舍的?連外公想要約你出去你都一再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