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騫腳步虛浮地走在沙灘上,不知道何時起,他也開始喜歡來到安爵平時散心的地方閑逛,就算安爵不在,空氣中像是照常彌漫著安爵的氣息一樣,令顧梓騫安心。
海風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流吹拂而來,吹拂到顧梓騫的麵頰上,似是刀刮傷臉頰一般,然而並沒有被劃傷,顧梓騫隻是漫步在海灘上,漫步在安爵經常出現的地方。
不知道什麼時間了,天邊的光亮越來越陰沉,就連街口的燈都幻滅了,顧梓騫坐在沙灘邊的礁石上,靜靜地看著起伏不定的海麵,手卻緊緊壓著胃腹,一再用力。
額頭上湧起的汗液被帶著寒流的海風吹散,之後,又一次的湧現,又一次被吹散,反複循環著…
不知過了多久,顧梓騫已經靜靜地靠在礁石上陷入了毫無意識的睡眠中…
卻在寒風中忽冷忽熱…
一瞬間像是浸入冰水,一刹那又好似被烈火焚燒…
意識卻是模糊不清…
黑色商務客車在半個小時前便離開了酒吧。
此時的安爵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安地扭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金色骷髏戒指…
蘇渠縱身一跳下車後,安爵便在商務車中抽煙,吞雲吐霧間,煙霧繚繞在窒悶的車廂裏。
“回來吧,我們走。”安爵撥通了手下的電話,猛地睜開微微有點充血的血紅的雙眼,吸了一口手中的煙,不緊不慢地說道。
前座兩人有些愣怔,低聲應著,從酒吧裏出來,小心翼翼地上了車,見車廂裏煙霧繚繞,安爵卻眉頭緊鎖,帶著些莫名的疲乏,“爵哥,我們現在去哪?”
“回家。”安爵微微呼出一口氣,低聲囑咐著。
前座的兩人低聲應了應,啪嗒一聲,用打火機摩擦出的一股火焰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支忽閃忽現的煙,而後,駕車而去。
顧梓騫清醒時,是被一個身著露骨的比基尼的女人叫醒的,清晨的陽光微弱,她的身上套著一件短款外套,輕聲晃著顧梓騫的身子。
他的身子略有些虛乏,張開眼時便是一陣模糊,半響才恢複了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恢複意識的同時,麻木的胃裏的也恢複了意識,涔涔冷汗從額角迸發而來,溢入眼眸之中,有些刺痛。
女人的眉眼微微皺起,正要說話,顧梓騫卻是一手撫開她的手,緩緩地向著岸上走去,步伐不穩。
邁出腿的那一刻,顧梓騫便知道自己的體力多麼短暫,一夜的不安竟讓他的體力虛耗。
他的思緒有些複雜,不,是反應力可能有點慢。
兜裏的手機響了很久,還不時地發出震動,他才剛剛反應過來。
虛軟的腿走過映著顏色的海邊,他微微探出頭去,才看清他的臉色有多差,一個轉頭看去,卻是腦海裏一空,險些跌入水中…
煞白的臉色倒像是出殯時的遺容般,每走動一步,額角的冷汗又突然溢出,像是翻湧不盡的長江水…
“喂…”接了電話,剛剛說話,顧梓騫才知道了自己嗓子裏有多沙啞,對麵的人早已皺緊了眉頭,壓抑著心裏的怒火。
“阿騫,你在哪。”
蘇渠壓抑著怒火,語氣裏有些壓抑不住的氣憤。
微涼的海腥味闖入他的呼吸,惹得他喉嚨微癢,一陣嗆咳。
“我在…咳咳…海邊。”
伸手撫幹額頭的冷汗,他才發覺此時的額頭奇熱,卻還是不緊不慢地對著對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