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做了一個夢。
夢見在一片無限廣闊的虛空中,忽然起了一條神龍,一條華夏的神龍。
鹿角,兔眼,牛耳,蛇頸,蜃腹,魚鱗,鷹爪,虎掌,白河甚至能清晰的見到它嘴邊的胡子,頷下的明珠,以及喉下的逆鱗,十分玄幻。
那神龍巨大無比,身軀延綿千萬裏,此時正“嗷嗷嗷”的嘶吼著盤旋在空中,嗬氣成雲,揮爪生風,好不逍遙。
突然之間,龍又不見了,變成了一個人,一個渾身雷電繚繞的女人。
那是聖後!
恍惚間,白河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龍變成了聖後,還是聖後變成了龍。隻見她飛到自己的麵前——這種感覺很奇怪,此時此刻,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卻又偏偏能感覺到聖後就是在自己的“麵前”。
她手裏拿著一塊鱗片,然後往自己的腦門一戳——
砰!
一聲輕響,忽然整個世界都變了,變得豐滿了起來。有山,有水,有風,有雨,有雲,有霧,花鳥蟲魚,飛禽走獸,蛇蟲鼠蟻等,虛空的世界,瞬間變得鮮活了起來。
而除此之外,還有風聲,雨聲,野獸的嚎叫聲,人們的歡笑聲等,各種聲音紛至遝來,伴隨著人間的煙火味,寒風吹來的梅花幽香味,女子們的水粉味,漢子們汗臭味等等,百味陳雜。
各種聲音味道,本已是見慣見熟,可是此刻它們卻忽然放大了千百倍,如同魔音一般鑽進腦海裏,白河不禁大叫一聲。
“啊!吵死了……”
霎時間,各種幻象如潮水般退去,漫光映入眼簾。
夢醒了。
白河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看看四周,正是自己的老窩西廂院。然後便見到二姐以一種慢鏡頭般的古怪姿態走過來,慢吞吞的了一句:“白……河……你……醒……啦……?”
誒?這是什麼情況?
白河頓時一愣,開口叫了一聲:“晴……兒……?”
結果一出口,他自己就嚇了一跳:臥槽,怎麼我也變慢鏡頭了?然後還沒反應過來,他馬上又發現自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隻見空氣中處處彌漫著一股虛無縹緲如同薄紗一般的霧氣,那是地靈氣。
室外的光忽然變得分外的鮮豔,倒影到屋內,然後折射出各種光怪陸離的光線,視野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就好比以前是普通畫質,而如今卻變成了最高級。
隨後心念一動,整個白府的情況頓時倒影心頭。
他見到了七的房間裏,那丫頭此時正皺著眉頭來回踱步——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腳邊散落一地廢紙團。
工房裏,鐵叔高舉著大鐵錘,身前躺著一把燒紅了的劍模。
蘿莉卻躲到廚房裏去了,此時正湊在灶頭邊上熬著什麼東西,臉蛋被火光映得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蘋果,專注又可愛。
獸欄那邊,不穩正趴在三滾的背上,伸出舌頭舔著它的背,也不知道是在順毛還是抓虱子。
府內各處,下人們當值的在忙著,歇閑的在聚堆聊著……
再看身邊的二姐,仍然保持著慢動作的姿態接近,她的表情又驚又喜,白河甚至能見到她眼中折射出的亮光,以及盈盈的喜意。
在她的腳邊,一隻螞蟻正在緩緩爬過。身後的牆壁上鑲嵌著一顆火靈晶,平時看上去就像紅瑪瑙一樣,可是如今,白河卻清楚的見到它正在彌散著一股淡淡的紅霧,那是火靈氣。
而在府外更遠的地方,白河還感應到聖後的存在。
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去形容,明明是看不見摸不著,可他就是知道,她就在那裏。感應並不是很清晰,隻有一種很模糊的直覺,他隻知道她在那裏,卻不知道她在那裏做什麼。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熟悉,是因為他曾經經曆過很多次,在給聖後、李白當“線”的時候——這是神識掃描的景象。
而陌生則是因為……
“道理我都懂,可為什麼是慢鏡頭啊?!”白河不禁狠狠吐槽。
你要是像閃電俠那樣的慢鏡頭也就算了,可蛋疼的是連他自己也是慢鏡頭的一部分——以前借李白的功力時,可沒出現過這個情況。
如此一來,就特麼的很煎熬了……
就好比一個I7的UP強行塞進了一台二十年前的老爺機裏麵,明明處理器轉的飛快,可是硬盤卻硬是跟不上節奏,一不心,還有死機的趨勢。
“白……河……你……感……覺……怎……麼……樣……”二姐還在慢動作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