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單廠長的老婆隻是個鄉下婆娘,沒有見識,一直被丟在老家,自從老單當上玻璃廠廠長之後除了每個月給點生活費,其他概不過問,不過舅子管南倒是個有眼力價的人,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安排到玻璃廠招待所所長的位置。
史老三不過是拿著把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要突然翻臉的顧益斌放他離開,狗娘養的顧益斌二話不拔槍便打,當自己不存在一般,這家夥夠狠哪!
單廠長算是看透了這些平rì裏稱兄道弟的家夥,也知道自己不久於世,躺在醫院三個多時竟沒有一個人前來探望自己,心底禁不住悲涼萬分。不過這也不能怪罪他人,平rì裏老單上班屬於白不見麵、晚上到處竄,許多新人都不認識他,也直到這時才念起家裏黃臉婆的好來,還有兩個娃,思來想去隻有將舅子叫來,交代後事。
管南知道姐夫所的大花壇在招待所後院中,呆了一會被護士趕了出來,一路向招待所疾奔……
一大早葛清輝便趕到招待所,省地領導還在這裏,他不敢有絲毫怠慢,不過趙健比他來得更早,二人在客廳中寒暄一陣,頂著紅腫鼻子的施露露滿臉疲倦和不甘地走到大廳中,身上還背著一個旅行包,二人大吃一驚。
葛清輝急忙迎上前去,關切地詢問:“露露,你這臉上是怎麼回事?”
施露露哭喪著臉:“被劉興打的。”
吱——
葛清輝倒吸一口冷氣,憤憤地道:“這個劉興,真是個土包子,怎麼能把露露打成這樣?趙,你去把他給我找來!”葛縣長義憤填膺的模樣,似乎拳頭打在他親老子的臉上一般,連聲安慰急著離開的施露露,保證一定讓劉興付出代價。
顯然葛清輝還不知道昨夜縣城發生的一係列事件,趙健也沒有出來,裝模作樣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對葛清輝:“葛縣長,劉興昨夜陪公安局的同誌有任務。”
“有任務?”葛清輝詫異地問道,“什麼任務?”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史老三的煤窯出了點問題,被查封了。”
“什麼?”
葛清輝驀地拍案而起,驚得邊上施露露渾身打個冷戰,葛清輝怒聲叫道:“誰給他們權利查封季莊礦的!史老三是人大代表,必須走法定程序,這些人,真是無法無!zhōng yāng一再要求構建法治社會,他們竟然至若惘然,不行,我要給他們打電話!真是亂彈琴!”
趙健看著氣急敗壞的葛清輝直奔招待所所長室打電話,撇撇嘴走到還在發愣的施露露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勸慰道:“施,我看你要是在這裏呆不習慣,就回省裏去吧,葛縣長沒有安排好工作,我也無能為力,是在對不住了!”
趙健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把葛清輝給賣了,施露露憤憤不平地:“行,趙主任,那我回省城了,等下請你和張局長打聲招呼。”
笑嗬嗬滿口歉意的趙健將氣哼哼的施露露送到大門外,聽到所長室的葛清輝情緒失控的叫聲,禁不住低聲輕笑。
早上七點半,省地領導們起床會餐,幾名地委公安局的領導前來拜訪,眾人這才得知昨夜間駱馬公安局消滅史老三特大犯罪團夥,地委公安局特意前來支援,皆是驚歎,葛清輝鐵青著臉坐在一旁不話,眾人還道是葛縣長為治下出了這麼大問題感到氣憤不平,紛紛上前勸慰。
單廠長重傷住院不能陪同外商,趙健請示葛清輝安排何人代理,葛清輝思忖片刻,決定讓米秀秀上位,米秀秀聽訊趕到招待所,葛清輝這才麵sè稍霽,對眾人一一介紹,聲稱米的業務水平在玻璃廠中無人能出其左右,花枝招展的米秀秀在人群中宛若一隻蝴蝶,給現場帶來不少活躍氣氛。
德維爾一直未出房門,眾領導皆在招待所中等候,省外貿局的張局長這才想起施露露不在現場,問起招待所的工作人員,趙健上前解釋了一番,對縣委工作的不周之處予以抱歉,張局長笑道:“孩子脾氣,不管他!”
直到九點多鍾,德維爾才姍姍來遲,現場沒有翻譯,所有人都幹瞪眼,劉興還在公安局值班室裏躺著呢,趙健連忙派人去把他叫來。接下來的事情相對簡單了一些,不過葛清輝嘴頭上吹噓米秀秀能力有多強根本毫無用處,德維爾詢問起玻璃工藝加工要求時,米秀秀頓時不知如何回答。
看著米秀秀一問三不知的神情,德維爾怒從膽邊生,昨那位大腹便便的雖然滿口保證令人厭惡,不過至少他知道玻璃工藝,這位倒好,除了撒嬌發嗲啥都不能幹。
劉興腦筋轉轉,打圓場讓夏青過來洽談合約事宜,臨時代理廠長米秀秀連忙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