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和豹四和長公主告別後,沿著前往洛城的道路急速前進,中間就在驛站更換了馬匹,吃了兩口幹糧便又繼續趕路,終於在日落時分抵達了洛城。
童羽和豹四找了個客棧落腳,更換了個樸素的裝束,走上街市混在了人群裏。
洛城雖然比不上大梁京城繁華,但凡京城有的,這裏倒也一樣不缺。南來北往的臨時歇腳的商販時不時聚在一起,出現在茶館和戲院裏,趁著空檔多認識幾個生意夥伴,或是看一出精彩的戲曲解悶。
童羽一副生意人的樣子,和豹四選擇了臨近琅琊王府最近的一家茶肆坐下。
豹四悄聲朝童羽說道:“童姑娘,我去找鷹大,若有消息便回來找你。”
童羽點點頭,望著豹四急速地淹沒在人群裏。
洛城,對童羽來說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酒肆茶坊有幾家,當鋪米市在何處,雖然過去四年,但一些有字號的商鋪都還在。
夜深,街麵上的人寥寥,童羽從一處隱蔽的地方翻身躍入琅琊王府。這一處是王府擺放雜物的西偏屋,平時甚少有人來這裏。童羽繞開西偏屋,警覺地朝著自己曾經住過的朗香園走去。這園子是自己來到琅琊王府剛開始住過的地方,縱然後來孫韶準備了更好的院落,卻怎都比不上這小巧玲瓏的朗香園。
朗香園巴掌大的院子,假山上雜草荒蕪,一叢芭蕉已經枯萎垂地。屋子裏所有用過的家什器具全都被白布蒙著,似乎等著昔日的主人歸來。屋子中央的圓桌上,瓷瓶裏的一朵月季花幹枯得隻剩下一根枝條插著。書架上放著的三四本兵書,位置都未曾挪過。那幾本書在自己入住的日子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看了又看。
童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管上麵積了多少年的灰。坐了一陣,便起身朝著王公公的住處小心翼翼地走去。琅琊王府內,寂靜無聲,整個王府內的人看似都已經進入睡夢中。
此刻的王公公正躺在床上熟睡,鼾聲陣陣。
童羽翻身從窗子外麵到了屋子內,王公公依舊沉睡,沒有察覺有什麼異常。童羽上前點住他的啞穴,王公公被戳醒,驚恐地望著童羽。他剛想大叫,便察覺自己的嗓子口一點感覺都沒有,怕是這女子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童羽一把將王公公從床上拎起來,扔在了冰涼的地上,抽出朱鳥劍在王公公的跟前晃了晃。
“王公公,你若是敢輕舉妄動,可別怪我手裏的這把鋒利的劍不長眼。我現在解開你的啞穴,但你若是發出一點聲音,我就一劍刺死你!”
王公公極為配合地點點頭,童羽啪啪兩下在他脖子處點了兩下,解開了王公公的啞穴。王公公驚恐地朝童羽小聲地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童羽把朱鳥劍朝王公公的脖子處一橫,恨恨地說道:“王公公,你細細看看,看看我是誰?”
王公公借著窗外的亮光,看著童羽,“姑娘,我認出來了。你是童忠卿的女兒,名字叫童羽。你來琅琊王府幹什麼?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是死罪,我看你最好想清楚了,可不要因小失大,得罪了琅琊王孫韶。你殺了我可是半點好處都沒有,王爺一旦查出你是凶手,你就算是逃得天涯海角,他都要把她抓回來。”
“我看未必,孫韶對一個狗奴才會這麼用心嗎?不見得。”
童羽將朱鳥劍從王公公的脖子跟前撤走,坐在一側的凳子上,看著王公公。王公公心裏怎都想不通,原兵部尚書童忠卿的女兒怎會大老遠地跑到洛城,還將他給抓了。她是圖財害命嗎?可他一個老奴才,又不是豪紳富商,她找他索要錢財,這肯定是不可能,那她挾持他會有什麼目的嗎?思來想去,他實在是想不出來。
“童羽姑娘,你說吧,挾持我一個老奴有什麼目的?”
童羽冷眼看著王公公,他自然是不清楚她冒險來到琅琊王府找他幹什麼來的,她來便是要血債血償,當年他背著孫韶聽信王碧瑤的話,將她扔下蛇窟,這筆帳要跟她好好清算。
“王公公,那楊雨是不是被你和王碧瑤害死的?”
王公公一怔,莫非她來這兒就是為了問楊雨的真正死因嗎?楊雨是一代巾幗英雄,有勇有謀,整個大梁子民都異常尊敬她。得知楊雨已死,曾有一些江湖俠士來到洛城朝琅琊王孫韶叫囂,統統被琅琊王的利箭給趕跑了。也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百姓指桑罵槐,抓了幾個帶頭的砍頭示眾,便再無不和諧的聲音。